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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谈艺录:我的诗经


作者:洪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06-23 08:07:49  点击:


头都将成为这种梦想的牺牲品。
  我们应该从积极的意义上理解“诗人之死”,并且缅怀那些因为各种非正常原因提前离去的朋友。至少对于一部分诗人而言,他的死不见得就是暮色苍茫,其中也隐含着命中注定将出现的曙光。或者说,这并不意味着他艺术生命的结束,反而有可能是一次新的开始、新的出发。他终于可以完全地挣脱现实的羁绊,在自己留存的作品中继续生活(像鱼在水中用腮呼吸),以他那永褒青春的才华和泳姿,赢得留守在岸上的我们的欣赏与感叹:“瞧那个人几年(或几十年、几百年)前写的诗,新鲜得就像是几天前刚刚写下的!”是的,我们将不断衰老,可那个人——却一直那么年轻!死神并不能一笔勾销他的创造力及其价值,我们将一遍遍地重温他那沾有血迹与泪水的诗篇,甚至会下意识地期待:他活着时尚未完成或尚未写出的作品。祝福他吧,他已以有限的生命为我们提供了无限的想象。
  也许,诗人逐渐成为这个物质时代的弱者。好在诗人自古即以能发出声音而著称的。假如诗人都沉默了,他所代言的那整个弱势群体将失去申诉的信心。
  当一个知识分子强调自己是知识分子时,他就不是知识分子了。因为他刻意把自己跟人类的大多数割裂开来。他在争取某种特权。不管这种特权对于他多么重要,他都不该自己给自己加冕——它只有由上帝或他人赋予才是有效的。
  里尔克曾指望在一个充实的花瓶上刻下这行华丽地流动的文字赞美它:“训练有素的微笑”。说实话,读到这句诗时我想到的不是瓶中的鲜花,而是蒙娜丽莎。只有蒙娜丽莎的微笑才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它多多少少显得有点机械。(听到我的评价,达?芬奇可别不高兴呀。)哦,蒙娜丽莎,美术史里的大花瓶!
  他在梦中写的诗,醒来后就忘记。但他依稀记得那完美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作品。他当时确实已睡着了,怎么还能写诗?“莫非在自己体内,还有另一位作者?”
  他通过想像获得了比别人更多的经历。他甚至可以想像出死后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想像寄予了绝对的信任。这是他生活中最大的喜怒哀乐。他为之减免了许多不必要的行动,因为他觉得这意味着重复。
  他以第三人称写自传。这说明他确实老了,以至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
  他本来是想画一匹白马的。可他饱蘸墨汁的笔一直在揭示周围的黑暗。画完了黑暗,那没有被遮掩住的白马,自然而然就出现了。在一张白纸上,他制造黑暗,而黑暗制造出白马。
  卡夫卡是一个另类的文学青年。他在某保险公司端着“铁饭碗”,“至少腰部以下全泡在奥地利的官僚制度里了”。可他的腰部以上呢,则彻底地构成一尊圣徒的半身像。那似乎天生就适宜于供奉的。他是怎么协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自我?他是否忍受着常人无法想像的矛盾冲突?卡夫卡,从体制内生长出的一朵自由之花。他在社会上是个“多余的人”,而对于文学史则是不可或缺的。
  文学由描写外部世界转而描写内心世界,乃是因为后者有着无穷尽的矿藏。正如卢梭所言:“当我感受到心灵时,我认出了人类。”它因每一个人的诞生而诞生,但又不至于随他的消失而消失。那是一些已经搅拌着眼泪、胃液或胆汁的生活经验,而不是未经消化的原材料。它的底限是感觉,最高境界则是思想。
  金斯堡把超现实主义变成了“操”现实主义。他似乎做得很彻底。这是肉身的反抗而非灵魂的反抗。他蔑视灵魂的非物质性——根本无法对现实构成威胁或打击。
  胡适的《尝试集》,替白话诗解开了旧体诗的裹脚布。这是一场诗歌界的“天足”运动。
  福楼拜认为小说家的任务就是力求从作品背后消失。我想借此提醒今天的诗人。跟小说家相比,诗人太不甘心做隐形人了。他们更乐意塑造自己的公众形象,更乐意成为活动家。于是诗人快要演变成一种纯粹的身份。许多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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