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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历的第22届青春诗会


作者:洪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6-11-02 08:58:40  点击:


     10月9日
  青春诗会是中国新时期诗歌史的年轮。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它已历经26个年头,举办22届了。第22届青春诗会今年选择宁夏召开。由诗刊社、中坤集团主办,《朔方》杂志社协办。《诗刊》主编叶延滨、副主编李小雨、副社长王青风带队。从全国范围挑选了来自11个省、市、自治区的17位青年诗人。
  我荣幸地被特邀为本届诗会的指导老师,与另四位指导老师王燕生、寇宗鄂、周所同、杨志学一起,辅导改稿工作。而青春诗会在我眼中,本身就是诗坛的“氧吧”,有着最新鲜的氧气。我是来 “吸氧”的。
  下午两点钟,飞机降落在宁夏银川市,《朔方》副主编杨梓、宁夏本地的代表单永珍等人,已提前在百吉大酒店代理会议报到的事务。晚饭时点名,全体成员都已到齐。端着酒杯彼此相认。
  晚饭后,青年诗人们就分别拥进五位指导老师的房间。改稿工作提前进行。也算以诗会友吧。一直聊到深夜。来自福建的黄钺关心地问:“刚到达就谈诗,累吗?”我回答:“谈诗,正如谈恋爱,怎么可能感到累呢?”

     10月10日
  今天上午召开第22届青春诗会开幕式。主席台上除了诗刊社的三位领导,还坐着宁夏文联副主席冯剑华,中坤集团副老总李红雨,宁夏旅游局副局长薛刚,《朔方》副主编杨梓。
  开幕式很隆重。杨森君、安奇等一批宁夏本地的诗人也来参加。宁夏的电视台、报纸都派来记者采访。诗会的随行记者,《文艺报》等媒体的武翩翩、罗四翎,也忙个不停。
  开幕式结束,接着举行一场研讨会。每位参加青春诗会的代表都讲述了各自写诗的心得体会,并与宁夏的诗人们交流。气氛热烈。
  中午是宁夏回族自治区旅游局宴请,李春阳局长致祝酒词。他希望宁夏能给各地诗人带来新的灵感。
  下午继续改稿工作。

    10月11日
  全天都安排在酒店里改稿。足不出户。
  直到晚餐时《朔方》编辑部邀请大家去银川有名的老毛手抓馆吃羊肉,才真正在银川大街上散了一回步。
  老毛手抓馆三楼的民族风情园。《朔方》的梦也唱了一首又一首蒙古族民歌,并喝下大杯的白酒。我们推举蒙古族女诗人娜仁琪琪格跟梦也对歌,娜仁琪琪格不好意思。倒是王燕生老师不怕唱歌,站了起来,自告奋勇要“卡拉一下,再OK一下”。被寇宗鄂老师戏谑地“翻译”成“卡拉一下,再Kiss一下”。
  王燕生老师歌唱得好。梦也想上前献哈达,可惜事先没预备。他有办法。跟服务员要来一卷白色卫生纸,扯下长长的一段,恭敬地围在王燕生老师脖子上。你别说,看过去还真像哈达。王燕生老师系着这纸做的哈达,唱得更带劲了。
  那天晚上,热情豪爽的诗人梦也,喝多了白酒,醉了。坐在马路牙子上,怎么也扶不起来。他说是因为看见这么多写诗的朋友,高兴的。
  我们踏着月光归去。一路欣赏银川夜景。银川真美。生活真美——尤其是因为有了诗歌。

    10月12日
  青春诗会的全部人马,包租一辆大面包旅游车(未来几天长途跋涉的“坐骑”),上路了。经过持续两天的室内改稿,每个人都像冲出笼子的小鸟样兴奋。前面是什么?还用问嘛,是敞开了怀抱的宁夏大地,是即将由想像变成现实的风景、风俗——诗人们结为旅伴,在旅行中由陌生变得熟悉。各自的形象在彼此眼中,像涂了显影液,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第一站是银川南关清真寺,始建于明朝末年,1981年在遗址上重建,具有阿拉伯式样民族特色,是宁夏清真寺中规模最大、景致最壮观的一座。宁夏是中国的回族之乡,伊斯兰文化是宁夏的一大特色,我们在近四百年历史的南关清真寺上了第一课。
  第二站是参观古老的承天寺塔,及其一侧的宁夏博物馆。走在博物馆展厅,连大大咧咧的陕西汉子霍竹山,都蹑手蹑脚的,说是怕惊动了历史。他还说宁夏与其故乡陕西相邻,许多历史都是相通的,譬如陕北的一些李姓,有可能是党项族首领李元昊创建的西夏国流散了的后裔,包括米脂的李自成。来自山西黎城的吴海斌,笑望霍竹山:“你长得也有几分像闯王。只不过你闯进的是诗坛。”报到那天,他俩被无意中安排住在同一个标准间,有人编了个谜语:“霍竹山与吴海斌同居。”谜底很煽情:“秦晋之好。”整个会议期间,他俩的这种结构再没被打乱过。
  接着又拜访北郊的海宝塔,始建年代不详,相传为南北朝时期大夏国王赫连勃勃(公元407年)重修,乾隆年间毁于地震后又再修。古塔凌霄为宁夏八景之一。诗人们纷纷上前和古塔合影,仿佛抢着跟伟人握手。戴一副大墨镜的周所同,则领着“女弟子”李小洛登上塔顶,从窗口频频向塔下挥手,他那很“酷”的样子,本身就像一个伟人。
  一个上午,在银川连续看了好几种塔。下午该去看贺兰山岩画了。贺兰山绵延500里,悬崖峭壁间,凿刻着数以万计的古代岩画,记录了几千年前放牧、狩猎、祭祀、争战、娱舞等生活场景,绝对属于原创。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就像看一套连环画。我在看画中人,画中人也在看我吗?我边看边想:谁若能顺手把我们这一行人,也给画下来,该有多好——刻在石头上,权当本届青春诗会集体照了,我们就永远活在青春里了……正在这时,闪光灯亮了,记者出身的李小洛又在“偷拍”。一路上她都在“偷拍”青春。
  第一次听说贺兰山,还是因为岳飞的《满江红》:“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想不到今天亲眼见到了。我建议,诗会的每个人,都该给贺兰山献一首诗,就当敬一个礼。哪怕早有岳飞题诗在上头。
  顶着夕阳,又去了小说家张贤亮创办的镇北堡西部影城。原址为明清时代的边防城堡,早成了废墟。张贤亮下海后的拿手好戏就是“出卖荒凉”,并且卖了个好价钱。门票挺贵的。弄得老诗人王燕生都有点心疼了(他只有在买酒时不嫌贵):“张贤亮也是个诗人,应该给咱们《诗刊》的代表团免票的。”他的话提醒了我:张贤亮早期确曾写过一首很有名的诗(因该诗而遭受批判),叫《大风歌》。那位年轻的诗人,后来改写小说了,再后来又当老板了。
  晚上投宿在与西部影城相邻的兰一山庄。由《朔方》编辑梦也出面联系的,他与山庄的老总很熟,老总也是个写诗的。晚餐后隆重举办了第22届青春诗会朗诵会,所有诗人都登台表演节目。先上台的都是手拿诗稿照着念的,青春诗会的“老教头”王燕生(第一届就由他辅导的)看不下去了,冲上台“训话”,颇像马俊仁操练“马家军”那样严厉:“年轻人,你们朗诵时还要拿着稿子吗?那可是你们自己写的诗呀。应该是从心里流出来的,难道还记不住吗?”作为示范,他凭记忆朗诵了自己的《雪地上的鸟》,声情并茂。在娱乐的时候他老人家都不忘记给青年诗人们上一课。后来上台的都不好意思带着稿子了,纷纷背诵各自印像较深的作品,气氛反倒更为活跃了。晚会的高潮是哈尼族诗人哥布演唱哈尼民歌,把听众的心从大西北一下子带到彩云之南,简直比光速还要快。唱完了,担任主持人的徐俊国、李小洛不让哥布下台,问他“我爱你”用哈尼语怎么讲,哥布笑咪咪地翻译了;又问“我深深地爱你们”怎么讲,哥布冲着台下,用哈尼语嘹亮地喊了出来,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教大家说。大家都记住并学会了这句哈尼语,它成为本届青春诗会的流行语。即使若干年后,诗人们都老了,回忆起宁夏的这次相聚,恐怕都会喃喃自语地念叨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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