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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谈艺录:我的诗经


作者:洪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06-23 08:07:49  点击:


所以,我呼唤周期性的叛逆与破坏。呼唤废墟上的新建筑。
   和你们不同,我想有一千个故乡。爱其中的每一个,由陌生变得熟悉,记住它的站牌、街道、标志性建筑,就像自己确实出生在这里。让第一千零一个,成为我的坟墓。它是一生中惟一的异乡。从这一刻起,才算得上真正的流浪汉。和你们不同,我经历了一千次离别,并且写下一千首诗。第一千零一首,是我的墓志铭。
   让老荷马去歌颂他的阿伽门农吧,我只崇拜成吉思汗。真遗憾自己出生得晚了,否则会在西征的蒙古马队中,做一个随军的盲诗人,弹拨马头琴,为我的英雄,写一部史诗。相信它一点不比《伊利亚特》逊色。因为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伟大的征服者。他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属于自己的荷马。正如我,准备好了纸笔,只缺一个跟自己同时代的英雄。这造成一部史诗无法完成。
   恐怕为了寻求某种安全感,他日复一日地用参差不齐的诗句,为自己编织出一道简陋的栅栏。这是精神上的边境线。“为什么在他眼中,生活总显得很危险?”
   如果李白和杜甫生活在当代,他们会打架的。他们会有各自的流派。
   近年来诗人们闹剧不断:下半身写作、垃圾派、口水仗、裸诵……看来诗坛尤其需要提倡“环保”。作为一个小小的“绿党”,我很纳闷:怎么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可别把端午节过成了狂欢节。朋友周瑟瑟写了一首诗:《屈原哭了》。
   他写的诗行越来越长,则意味着他的生命越来越短。在诗句拐弯的地方,站住脚,偷偷喘口气。每一首诗的结尾都意味着一次末日。
   在满足基本生存之后,我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写诗上而不是挣钱上。挣钱的目的是为了有条件购买快乐,写诗本身就使我快乐,虽然没挣着钱,但获得的快乐一点也没少。对于我来说,快乐才是硬通货。
   “他做梦时都在写诗!”“那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写诗时就在做梦。”诗是梦里的醒,也是醒着时的梦。
   心乱了。诗是一把梳子。一旦心如死水,诗又变成了风——风其实也是一把无形的梳子,打破秩序。在宁静中追求动荡,在动荡中追求宁静,诗人是无法自控的钟摆,摇来晃去,弄不清自己姓什么。
   他八十岁了,还会爱上十八岁的姑娘,有火热的情诗为证。歌德是一个很老很老的年轻人。我从不羡慕那些短命诗人。我希望自己有普希金的青春,再加上歌德的晚年。
   生活中的诗,正如海水里的盐、血液里的铁,也算一种矿物质。我把白开水当成矿泉水来品尝、鉴别。从无意义中发现有意义。如果说写诗是自我欺骗,多么愿意如此幸福地受骗啊。
   活到这份上,还缺什么呢?他不需要坟墓,更不需要墓志铭。他的所有诗篇都是提前拟好的遗言,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死对于他已失去意义,既不是结束,也不是新的开始。他不需要葬礼,更不需要别人的眼泪。说实话,他自己的泪水还用不完呢。目前惟一无法做到的,是自己把自己遗忘。
   上帝用男人的肋骨造就女人。我没有自己的女人,那一句句诗,就是从身体里抽出的骨头。我跟你们有不一样的收获。想知道我的胸怀多么开阔?无数的诗行,排列到天边的枕木。
   一夜大雪,是否会把新写的诗句压断?它其实比干枯的树枝还要脆弱。走在森林里,我的骨节不时发出坼裂的声音。下意识地抖了抖肩头并不存在的积雪。
   焚诗,直至它烧成骨灰。诗最适宜火葬。诗是无法兑现的纸钱。借来红泥小火炉,做我的焚诗炉。端午节,老百姓笑咪咪地吃粽子、划龙舟,只有诗人,把它过成了一年中的第二个清明节。焚诗,直至它被那高傲的死者读到……
   我想写出《诗经》里的第三百零六首。与风雅颂无关。
   古人把诗歌当作植物来对待。你是小小采诗官,手持木铎,沿着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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