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 - 顾偕《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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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的安宁给搅浑了。
三年前的一天。
阎罗坐罢半个钟点的车,走一刻,拐弯上坡,终于望
见报到的场子。场门是铁的,虚掩着,栏漆斑剥,没牌儿。
一老头蜷曲在条凳,呼口旱烟,时不时眯眼,瞅住每个过
路人。
正当冬天,寸把厚的雪,让太阳晒得直瞎淌。坑坑洼洼,
几乎埋没了路。
阎罗拎起裤腿,吁吁儿过去,跟那懒散得象个猫似的
老头搭讪。
这场正式职工不足二十,临时工满半百。那阵子,田
夫村妇闻听自家的命根,将划入征地——各个勃然若虎。
好说歹说不行,场方只得照章任那不肯出卖土地的,结队
听事,也做按月吃饷的活儿。把门老头自然算居数中。
圈地办场,是十年前的事。最初的车间,已成陈迹。
这里的工序大体为压板,担板,铲料、打钎、松紧螺帽;
城里小青年拿不起重活,妄想靠“流水线”收益,实属“天
方夜谭“——惟有披星戴月地干。不然,只好眼馋,看土
包子在这满满当当地吃香。
整个儿场子,叫制管车间,长长的拦腰截取,成“F”形。
从不给自己喂什么“强力补”的男女“虎”,就在这搏命,
努力为生。于是此处,成了场子主要财源。东边,堆高约
五米的水泥管;道路预制板几千块几千块的,积西面;临
南一排单房宿舍,食堂朝北。住宅区和生产线一举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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