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之旅

　　15日早上醒来，突然发现外面的气温特别地低。而今天的行程安排是观喀拉库勒湖、登帕米尔高原、游克州冰川公园。昨天下午，每个车上都已经配备了一个氧气袋，以备有人高原反应之急需。好在来时都已经做过准备，保暖内衣提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车队出发之时，看到路面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心里特别舒服。对于帕米尔高原，早在上中学时从地理课本上就对她充满了无尽的向往。何况，登山也是对自己身体的一次锻炼和考验。车队仍然沿着通往红其拉甫口岸的314国道西南行，快九点了，天仍然漆黑一团。车队，在空旷的原野里不紧不慢地前进。
　　天微微亮时，可看见道路两旁的民居，并不时看到有用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学生走在上学的路上。这里的民居建筑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大部分住户都用高高的泥墙（也许墙里是砖）把院子圈起来，墙与房子的高度等齐，想看看墙内房子的形状绝无可能。与前几天的旅程相比，这里虽然仍然显得荒凉，但行驶不远总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村庄和形形色色的行人，给荒芜的原野增添了不少活力。
　　10点钟的时候，车队慢慢地停了下来。从陈悦的对讲机里传来徐主任的声音，在此停车让大家一是方便，二是照相。闻听此语，我第一个从最前面站起来，跨过洪烛座旁的箱子，走了下去。路的左侧是一条宽宽的河流，河水有些混浊地在河床上翻卷着奔腾而去。路的右侧，则是极似西游记里的火焰山。陈师傅说，这比火焰山还要红，如果在太阳的照耀下，真像一团团火在燃烧。留影远比什么都重要，路旁的三棵拦头柳更成了诗人们最好的陪衬。
　　休息后车队继续西行，但前进的速度已渐渐慢了下来。正在大家从车的右侧为已经看到雪山而欢呼雀跃的时候，车队再次停下来。有人开始埋怨，刚方便过，谁又给大家找不方便啊。于是，有人催促陈悦通过对讲问一下徐主任，车队为什么又停下来了。未几，从对讲机里传来大雪封山的消息，车队要调头返回，直接到克州冰川公园参观。也许是心里盼望太久，一时脑子里还转过弯来，觉得不能登帕米尔高原十分难过，甚至连泪水都差一点冲出自己的眼眶。
　　车队走到第一次停车的地方转向北行驶。车内一片寂然，无边的遗憾，一下子弥漫开来。
　　沿着山根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柏油公路已被洪水冲得千疮百孔。一会儿是石子铺就的便道，一会儿要绕道河滩前行。看到被昨夜雨水亲吻的路面泥泞不堪，对于未及登上帕米尔高原的难过也渐渐地变淡。11点钟，车子在一处峡谷旁停了下来，对面是被雨水冲刷得如同一道道小泥沟的山峦。诗人们的热情再次复苏，照相的，拣石头的，找地方方便的，真是满河坡都是匆匆的人群。赵丽华和娜夜从这边跑向那边，一会儿拿一块大一点的石头问我：“周兄，这块石头怎么样？”其实，对于石头，我也没有过深的研究，只是觉得如此平常的石头如果带回河北和甘肃，那绝对是对她俩的折磨。于是，毫不客气地提醒她们，要找那些有特殊图案或形状的石头才可以。瞧，娜夜手下和赵丽华手中的那些石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可她们仍然对此充满极大的兴趣。而美女关睢，总能发现和她相配的绝色景致。
　　
      

        这次休息之后，路两边的景色变得越来越好看。秋色为那些树木披上了或黄或红或紫或绿的衣裳，在褐色山峦的衬托下，让诗人们产生无尽的联想。还不到11点30分，车队便再一次停了下来。远处的雪山仿佛在向人们招手，河边的树也羞红了脸。老张、小张、严谨急忙走进我的相机，一抬头，刘福君正站在一处坡上，大卫笑着看关睢和李自国同时为刘福君照相。赵丽华对山里的石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她选择一道不高的石墙做自己照片的背景。这时，路边电线杆上拴着的一头小毛驴吸引住了李小雨，我看到她正亲切地拍着驴身上的褡裢，便快速地摁下了快门。而北塔对维族兄弟牵着的一只羊产生了兴趣，走过去，温情地抚着羊头，喊我快给他拍一张。

　　车子在完全是石头的路上前进。看着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风景，感到大自然真是不可思议。要么，到处是石头荒坡；要么，是一片很小的新疆杨葱葱翠翠地站在河滩中央。
　　渐渐地，村子越来越少，偶尔看到骑在驴上的行人，便引来车厢里一阵摁快门的声音。不知不觉中，车子驶进了雪的世界，河滩上再也看不到石头的踪影。也只是刚前行了30分钟吧，车队停在了政府为牧民们新盖的蒙古包前。雪地，恰巧成了诗人们斗雪仗的战场。每次停车休息，洪烛总是点一支香烟，美美地抽上几口。而北塔、张况他们走到远处，不知要在雪地里寻些什么。关睢和严谨刚做好了拍照姿势，突然从后面抛出了一个雪球，吓得她大叫一声。
　　汽车在雪地上艰难地爬行，12点30分终于到达被国内外地质学家称为西部第一生态景观的奥依塔克森林公园。昨夜的一场雪使整个森林变成童话世界，而诗人们则成了童话世界中的公主和王子。照相的照相，扔雪球的扔雪球，祁人则干脆坐在了雪地上，充分体验雪带给自己的快乐。不料想，不知来自刘福君、关睢或是严谨、娜夜，一个雪弹便将他击倒在地。随后的掷雪球比赛，刘福君的一个远射，引得李小雨也驻足观看。在张况、北塔、陆健、刘福君、洪烛、关睢合影之时，陈悦也高兴地从远处跑过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从森林公园门口到冰川虽然不远，但是因为坡陡路滑，汽车还是行驶了半个多小时。
　　下车伊始，仍然是先照张集体照。“万里——行”的呼声在万年雪山的上空久久回响。
　　此时的诗人们在如此童话般的世界里，便天马行空起来，把平时的什么约束限制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个仿佛回归自然的野马，在雪地里驰骋。刘福君没有走出多远，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干脆把身体平放在雪地上，和雪山进行最亲密的接触。而走在前面的臧棣、唐晓渡、大卫等早已拉开了战场，雪球纷飞，煞是好看。白茫茫的天地里，战斗愈演愈烈，由三五人变成十几人，最后发展到三十几个人分成两队开战，且战且行，大有一直打到看见冰川才止的势头。

　　祁人和北塔在雪地里进行了一次行为艺术的表演。两个人站在一个坡的顶端，一，二，三，两人一齐翻转着滚下来。他们的表演吸引了许多游客驻足观看，并且在寒冷中响起一片叫好声和掌声。在一株松树下，祁人让我给他拍一张照片。谁知，我还未来得及摁下快门，北塔在树旁让他又表演了一次行为艺术。刘福君看到缀满雪花的可爱松枝，便上前做拥抱状，刚摁下快门，他便不知被谁推到了树下，一下子变成了雪公公。而这位“雪公公”爬出来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祁人的第三个行为艺术表演，便是在洁白的雪地里，用身体抒写了一个大字。老张戏曰：可惜天寒地冻，你始终无法写成太字。
　　这时候，大家观看冰川的欲望被雪地的戏耍冲淡了许多。因为导游早已告诉大家，由于大雪封山，冰川已被白雪覆盖。但无论能否看到，大队人马还是浩浩荡荡地朝着冰川的方向边闹边走。其实，当真正站到了可以看到冰川的地方，也只是隐隐地看到几块黑黢黢的东西在白雪下格外显眼。上来了却看不到冰川虽有些遗憾，大家还是排着队在狭窄的山口上留个影以兹留念。

 
　　在森林公园吃过中饭后，天空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祁人、陆健、赵丽华、娜夜、李自国、北塔、刘福君在车前谈兴正浓，本想好好地为他们拍一张照片，可害怕相机进水，便把相机藏在衣服下也逗得他们又一阵开怀大笑。

　　回程的路上，洪烛早早地进入甜蜜的梦乡。张况指着洪烛不知要说些什么，北塔却把张况没有说出的话大声说了出来，车里的笑声一下子让洪烛从梦中醒来，问：“笑什么，笑什么？”

　　当车队在一个草药收购站停下来时，我终于有了走进民居的机会。看着他们的住处，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山村。
　　晚上，在一个川菜全国连锁店里，祁人宴请了全体采风团的成员，对此次活动做了简单的总结，并再次提醒大家，采风活动结束后，一个月内拿出自己精心创作的诗歌作品。由于此次活动已基本接近了尾声，大家都喝得非常尽兴。你一杯，我一盅，推杯换盏，十余瓶干红和三瓶白酒就见了底。而做为采风团团长的祁人，看到大家如此高兴，收获又如此之大，也把自己的高血压扔在了雪山之上。于是，他和每一位浮一大白。结果，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