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诗网 >> 中国诗人 >> 洪烛 >>

洪烛随想录:一个人的史诗


作者:洪烛  来源: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11-13 17:17:28  点击:


太熟悉了,莫如说它对于我太生疏了。我是这座著名的城市里永远的陌生人。
  我边踢着一只空洞的罐头盒边赶路——这是无所事事的流浪汉的典型特征。但我与流浪汉的最大区别在于:我知道命运正以同样的姿式驱逐着我,而流浪汉则无知地做着这一切……
  应该遭到批判的偏见:我对某些女画家、女诗人敬而远之——她们身上的那种做作的神经质很可疑。一个思凡的女神是可爱的,而一个神经质的女人则恰恰相反——尤其这种神经质带有做作的痕迹。她们是否以为女神是可以通过模仿而成立的?其实,越努力向神祗靠拢,则偏离得越远——这是一条错误的航线。
  梦是我们生活的间谍。不管它刺探的情报确切与否——那毕竟是我们无意识地对它流露的。在夜幕下路遇陌生人我们都会心怀警惕。遗憾的是,做梦的时候——面对自我的密探,我们的身体与灵魂都是不设防的城池。
  我走进灯火通明的大歌剧院,总要摘下帽子、放轻脚步,如同走进教堂,一座音乐的教堂。在音乐面前就像在上帝面前,我永远是一个谦卑的听众。
  美女与野兽——这是可以并列的事物?只能这么理解:野性是一种原始的美,是上帝所赋予的未经修改的真迹——我们从中可发现生命的本质;而美本身又具备着野性——可以兵不血刃地解除我们的武装,它对心灵的征服,一点不亚于暴力的革命。
  但丁在《神曲》里臆造的地狱与天堂,其实分别是夜与昼的投影。在这个世界里,黑暗与光明的比例,决定了它的性质。没有绝对的道德抑或绝对的罪恶。
  我饲养了一只画眉。每天只要喂它几把米,它就能唱出优美的歌声。但它跟我们生活中那些卖唱的艺人还是有区别的。歌声并不是它付出的代价,而是一种本能、一种生命的需要。
  爱情就像绢花一样带有短暂的欺骗性。在一个物质的时代,人们走出电影院就不再相信爱情——如同走出教堂就忘却了神的存在。
  从少年维特到浮士德——歌德走完了一生的道路。他笔下的人物也伴随着他本人逐渐衰老。作家永远是曾经的少年和未来的老人。
  海伦使特洛伊遭到毁灭,却拯救了荷马的灵感——金碧辉煌的史诗《伊利亚特》,就是在一座城市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和后来的庞贝城一样,古老的特洛伊也是火山的牺牲品。只是这座火山是以爱情命名的。因爱情引起的战争,简直带有圣战的性质。海伦是无辜的,特洛伊是无辜的,双方的死难将土是无辜的。盲诗人荷马是唯一的受益者。特洛伊的厄运却给他带来了幸运:他的人生与创作出现了转机。
  鱼儿总想躲在水里,鸟儿总想躲在林子里,我呢,总想躲在自己的心里——躲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感到既兴奋又安全。在捉迷藏的游戏中,没有谁能赢得了我。
  蒙娜丽莎那著名的微笑——使我忘却了微笑是一种表情,而以为它才是世界的象征。微笑使这个女人出名了,并且构成她的专利。
  在群山中间,我真想做一块石头——仿佛石头才是世间惟一牢固的事物。我对除此之外的一切深表怀疑:肉体会腐朽,感觉会消失,文字会湮灭,甚至精神也会枯萎……只有石头才是物质中的物质,才是时间的对手。
  我对乡村有一种错觉:以为它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中,停留在人类的农业文明时期,保持着旧时代的各种文艺作品所描写的状态……其实乡村的变化远远要比我本人巨大得多。它的现实随时会使我的记忆破产。作为农民的儿子,我并没有背叛乡村,但乡村背叛了自己。
  海底的沉船拥有最难以打破的梦境——这简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睡眠。甚至它随身携带的那些宝物,也失去了在人间的价值,而成为地狱里的殉葬品。
  植物学家告诉我:热带雨林里有一些树种,寿命很长,但只开一次花、只结一次果;在开过花、结过果之后,它就死了。当我观察着那狂热的花、致命的果,仿佛目睹了一场死
9 7 3 1 2 3 4 5 6 7 8 9 10 4 8 :


分享到:
 

上一篇:青海青,黄河黄

 下一篇:唐诗引路,寻找李白(长诗)(上)
  相关链接

(C)2004-2016 中诗集团
主管: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  主办:盛世中诗  备案编号:京ICP备12024093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2801
 联系站长   常年法律顾问:海峡律师事务所 邹登峰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