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翻译家晚枫的两首短诗
作者：莫测

晚枫的近作《数》和《路》有明显的个性特征，较明显的外型特征是“短”，其短体现是：作品的题目短，就一个字；诗句短（字数少），如果考虑晚枫利用汉字象形作意象的短句特殊分行，也可以说是“句子精瘦”）。总而言之，这两首诗是明显的短诗。

自从我去年认识和喜欢晚枫的翻译作品之后，我也喜欢她的带有异国风味的自创作品了，所谓的“异国风味”可能和她身处他乡，又大量翻译洋诗有一定的关系，我曾经评论过她个人风格明显的作品《空洞》，这两首作品的排行断句方式和《空洞》是不一样的，我私下推测，和她最近大量翻译推介美国女诗人凯•瑞恩（Kay Ryan）的作品有一定关系，凯•瑞恩生于1945年，学历是文学硕士，她在加州一个小镇里社区学院做起了现代隐士，靠教书度日。她是教劣等生专读的补差英语，估计是职业关系，她擅长抓住词汇的本质含义，她的诗语调自然，意象简洁，擅长以小见大，在排行上与众不同的是断句很特别。凯•瑞恩三十岁后才开始学习写诗，2004年大器晚成获得了美国奖金最高（十万美金）的露丝•利里诗歌奖（Ruth Lilly Poetry Prize）。因为喜欢隐居生活，被人比作埃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再世，2008年65岁的凯•瑞恩被评为第16届美国桂冠诗人。获奖诗集《凯•瑞恩精选集》精选了她历时45年诗歌创作的佳作。在评论晚枫作品前我们先读一首晚枫翻译的凯•瑞恩的近作《耐心》，晚枫近作的断句就明显带有凯•瑞恩分行的风格。

《耐心》
作者：凯•瑞恩
翻译：晚枫

耐心
比人想象的
要大，
那些丝带般的
河流
和远处的
山脉，以及
当地人穿着
自己的服饰
做的那些事
并以特色风味
适当地装点。
谁能
猜想到
等待
可以忍受­——
一个有自己收成的
地方。
或许在
时间的充盈里
耐心的
钻石
不可与
有亮度
或硬度的
珍品
相区别。

（选自《认输》，译于2011年4月23日）

《数》
文/晚枫

星
我总数错
从儿时的北斗
越数越多

黑夜、白昼
东边、西边
处女、双子、金牛、天鹤……

直到眼里只有
太阳的轮廓

读完凯•瑞恩的作品《耐心》，再读晚枫的作品《数》大家就可以感觉到她们分行断句的相似之处了。“数”是多音字，有多种解释。既是名词，又是动词和副词。数学是自然科学之父，起源于用来计数的自然数的发明。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发明创造了用简单的语言夹杂手势来表达感情、交流思想，不知道经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人类才产生关于“数”的朦胧概念。比如很久以前的人类去狩猎，必然要面对猎物“有”或“无”的问题，于是有了“有”与“无”的概念，然后，“有”又被分为“一”、“二”、“三”、“多”……

以上我长篇累牍引用关于数的释义是为了更好的赏析晚枫的作品，我也学习美国诗学评论家分析凯•瑞恩擅长“抓住词汇的本质含义”的评语，来分析晚枫作品风格和凯•瑞恩作品的同构性。“星/我总数错”和“儿时的北斗/越数越多”的“数”是动词，为什么要自责或者自嘲自己呢？我们读完第二段很具体的星座名称，最后一句是作品的关键之处：“直到眼里只有/太阳的轮廓”。太阳也是星座，是我们时时刻刻不需要数就能感知和遭遇的星座，而那些遥不可及的发着光的星星，我们小时候都有可能模糊了方位和名字，或数错；或者我们成年之后忙于自以为是“有用”的工作，没有闲暇去细心铭记了那些头顶的星星了……那些看似不关痛痒的“星星、太阳、方位、昼夜、儿时、现在”…&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