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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余海岁一起读诗,方程式与诗歌的激荡碰撞

2025-11-08 作者:白雁 | 来源:现代快报 | 阅读:
余海岁与胡弦、马铃薯兄弟、黄梵、育邦、王夫成等六位诗人参加沙龙对谈,围绕《风雨灯》分享诗歌创作与阅读的体悟。

  10月11日,“无问东西·诗韵和鸣”江苏名家名作国际沙龙暨余海岁诗集《风雨灯》分享会在南京无隐山房举办。余海岁与胡弦、马铃薯兄弟、黄梵、育邦、王夫成等六位诗人参加沙龙对谈,围绕《风雨灯》分享诗歌创作与阅读的体悟。来自南京、常州、扬州、苏州等地的诗歌爱好者共聚一堂,共享美好的诗歌时光。活动由马铃薯兄弟担任嘉宾主持。凤凰传媒副总经理袁楠参加活动并致辞。

  以科学家身份跨界诗歌领域

  活动现场

  余海岁号南乡子,皖南徽州人,世界著名岩土力学家、诗人,牛津大学博士、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现任英国利兹大学常务副校长。《风雨灯》是余海岁最新诗歌作品集,其中收入他2018年至2024年创作的158首诗。

  以科学家的身份跨界诗歌领域,余海岁成就显著,《风雨灯》之外,另著有个人诗词集《心相忆》《天涯梦回》《立冬辞》,曾获第四届中国年度新诗奖“年度杰出诗人奖”和第九届“剑桥徐志摩诗歌奖”暨“徐志摩银柳叶诗歌奖”。

  余海岁

  诗集《风雨灯》中收录13位重要中外诗人的短评。英国桂冠诗人西蒙·阿米蒂奇认为余海岁的诗歌是“对一个已经迷失或渐行渐远之世界的向往——这个世界的大自然曾经为诗歌提供了固定的参照和可靠的隐喻。这些诗歌传达了往昔的声音,通过对现在如此脆弱和变动不居之概念和思想的精心观察,这些诗篇如挽歌一般,以悼念之辞吟哦着,献给一颗患病的星球和一门消失中的艺术。”

  西川认为余海岁的诗歌“呈现于其现代诗写作中的思维转折、语言意外,及其对世界和自我的发现,构成了别样的风景。”

  王家新认为“余海岁先生的创作,在科学与诗之间,中西之间、古典修养与现代敏感之间找到了他自己的位置,这实属难得。他的许多诗,不仅展现了他特有的诗意表现角度和方式,更重要的是,让我受到感动。”

  袁楠致辞

  柏桦感叹:“没想到他的现代诗写得如此老练,如此庄重,如此严谨,真是训练有素。这是我看到的一个华裔科学家写出的最好的现代汉诗。”

  胡弦则用恍如玫瑰“细弱带刺的旁枝”来比喻阅读余海岁诗歌的感受。

  古典与现代、科学与日常的结合

  育邦

  在新书分享环节,诗人嘉宾围绕《风雨灯》分享了阅读感悟。

  育邦特别关注到了中外优秀诗歌作品对余海岁的滋养,以及余海岁对诗歌题材和表现形式的创新:“我们很多诗人有一种习气,比如说有的人善于形容某一个题材或者善于使用某一种方式方法,他们会穷尽它,然后使它呈现出某种风格化的东西,呈现某种品牌。但是余海岁的诗歌不是这样。他是科学家出身,而同有深厚的人文底蕴。他的诗句,断句简洁明了,绝不拖泥带水。他书中涉及大量的作家、诗人、科学家,是科学与日常的一个结合。他身上自然流淌着携带着中国人的对于中国人看待世界的方式,那种古典和传统,他不需要去学习,自然而然地就到他的笔下。西方的诗人,R.S.托马斯、菲利普·拉金等人,综合的影响才产生了余海岁的诗歌,它有一种中西结合的文化底蕴,产生了新的力量,建立起了一种明晰的情感。”

  王夫成

  王夫成认为,余海岁的诗歌是传统文化和现代情感的一个自然的圆融。他留意到,余先生的诗歌当中有许多中国古典诗词的传统意象,诸如芦苇、石桥、白露、秋霜、秋月,还有二十四节气,传统节日等。但同时诗人又是一个浸润的欧风美雨,崇尚科学和真理的一个现代人,所以他并没有停留在对古人忧思的延续和重复,而是带有个人的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和精神特征。王夫成还留意到余海岁诗歌在语言形式和结构上的特点,“一开始,或者说诗歌的前半部分,一般是如话家常的质朴自然的语言。而在最后几行往往是像韩愈说的是一种横、空、盘、硬,但是衔接得又非常自然。诗人好像一个高明的魔法师一样,你不知道到最后他给你变出什么样的东西。”

  马铃薯兄弟

  马铃薯兄弟说,作为诗歌出版的同行,《风雨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在心底唤起一种深切的感动,其中有很多篇章阅读之后在记忆里久久徘徊不去,令人难忘。他认为《风雨灯》有三个明显的特征:拥有开阔的视野、丰富的题材;具备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具有叩击人心的情感力量。“它是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国传统诗歌的一种精神,同时又相遇了20世纪以来的世界西方特别是西方诗歌的这样一种精神特质,两者有机地融合才成就了余海岁诗歌的这样一种面貌。育邦列举了余老师诗歌当中隐现的那样一些外国诗人的影子,我初步总结,你看中国诗人也有,比如西川等。还有国外的诗人,以色列的阿米亥,还有里尔克,有策兰、雪莱、R.S.托马斯,还有拉金等。”

  预见中国新诗未来的新品种

  黄梵

  工科出身的黄梵,与余海岁有着文理兼修的相似经历,他尤其关注到了诗集《风雨灯》中对“人造物”的敬重与洞察。

  “一般来讲我们常人比较敬重敬畏自然,所以谈到自己身处的现实时往往就会厌弃、排斥。但在余老师的诗里面你会发现,有一些诗歌对现实中某一些人造的事物,有一种特别有洞察力的敬重心。比方《河流》这首诗写隧道,一般人有一种生态观点,觉得隧道破坏了自然,但是余老师夸赞隧道,说它维持了漩涡的深不可测。这里面就有一个洞察:我们如果敬重水,为什么不敬重漩涡?难道我们只敬重一个静态的自然吗?现实其实是人在自然中选择的一个结果,不管这个现实是好是坏,当我们敬重自然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去敬重自然选择造成的现实。”

  黄梵认为,余海岁的诗歌呈现了人们情感空间最理想的一种状态。“诗歌其实就是一种强大的工具,帮助我们建立和现实的情感联系。日常的物象的诗意,是可以通过主观性的反思叠加上去。余老师的很多诗中都有这样一种呈现,它其实相当于一种发现。科学的发现,就是发现未知,为未知做一个归纳。但诗歌的发现实际上是在人和事物之间建立一种情感联系。”

  黄梵说,他希望余海岁将来能出一本单独的科学诗,“1981年有一个获诺奖的化学家叫霍夫曼,他写了很多科学诗,写分子、量子力学、理论化学、运动常数、火焰等等。这个人的老师叫阿蒙斯,郑敏曾经翻译过他的诗歌。在余海岁的这本诗集里面,我看到一些科学诗,我觉得这个可能是现代诗、中国新诗未来的新品种。”

  “灯”构建了风雨的秩序和诗人的写作系统

  胡弦

  胡弦特别关注到了收录在诗集当中的《风雨灯》一诗,他认为“风雨灯”这首诗,既是一个景象,也是一个意义,“因为风雨是外界的是自然的,如果没有个人的这盏灯,风雨都是无效的。正因为有灯的存在,它将风雨整个摄入风景范围。就像美国诗人斯蒂文斯的《坛子轶事》一样,田纳西州的荒野和乱山,但是一个山岗上有一个坛子,是荒野的秩序。正是《风雨灯》的这盏灯让风雨有了秩序,它构成了诗人的写作系统。只有构成一个系统的时候,诗人才能源源不断地在这个系统当中创作作品。而且风雨和灯构成了一种张力,这是保证一个诗人存在的理由。”

  胡弦赞同黄梵对余海岁“科学诗”的看法。“美国诗人辛普森,写过一首《美国诗歌》,当时展望‘美国诗歌’的时候,他说:‘不管它是什么,它必须有/一个胃,能够消化/橡皮、煤、油、月亮和诗/就像鲨鱼,肚里只有鞋子/它必须在沙滩中游好多路/它发出的叫喊声几乎像人声’。”

  胡弦认为,诗人就是要做在一般视角之下看上去不可能的事,一首诗实际上就是向不可能挑战,“无论是意象的营造还是语言的组合,它是一种灵光一闪的这种特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非常清楚。辛普森所写,比如说橡皮、煤、油,对当时的美国来讲,对当时的世界来讲是一个新鲜事物,但是月亮是传统的,所以需要大跨度的空间和时间,去消化它们。当时是橡皮、煤、油,那么现在可能就是量子,还有我们科学的最新成果。”

  从余海岁的诗歌出发,胡弦还谈到了古典和当下新诗的背离与结合问题。“在现代时期,大家通常认为,古典的东西对新诗是有阻碍的。他们认为谁离中国的古典的东西近,谁就容易失败,而且离得远的人反而容易写得成功,写得更好。举的例子就是穆旦。但是我认为这可能是一个阶段性的现象。为什么是阶段性的现象?因为现代文学、新文学的兴起,它就是断裂,要摆脱旧文学、摆脱古典,所以会发生这种现象。而且那一代人古典文学的底子特别厚,他们实际上都有双重身份,有的人甚至是私塾出身,比如浙江的沈尹默,但是大部分人都有海外经历,他们如何摆脱旧文学,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但是我觉得中国新诗歌现在已经100年出头了,古典文学肯定不是不可以靠近,那个规律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古典文学肯定要融合的,这是诗人必须完成的任务,就像当年胡适说的好像是:新诗要成功了,新文学才成功。”而这种融合,正是胡弦在余海岁诗歌中读到的。

  和余海岁一起读诗,“灯”与“杜鹃花”和鸣

  袁楠向余海岁赠送孙晓云书法文创《运河颂·春江花月夜》

  胡弦向余海岁赠送书法作品

  徐澄(右)向余海岁赠送书法作品

  张钥霖、张亚娟现场朗诵

  江苏名家名作国际沙龙暨余海岁诗集《风雨灯》分享会现场,还穿插了朗诵、古琴演奏等环节。

  邱亮古琴演奏

  嘉宾主持马铃薯兄弟朗诵了诗集《风雨灯》中的《灯》与《张望》。来自无隐山房的张钥霖与张亚娟共同朗诵了《镜子》,并分享了她们阅读这首诗的心得。余海岁朗诵了《桥》与《杜鹃花》。

  广陵古琴学会广陵派十三代非遗传承人邱亮表演了古琴演奏。

  活动现场,书法艺术也与诗歌汇成别样的“和鸣”。袁楠代表凤凰集团向余海岁赠送孙晓云书法文创《运河颂·春江花月夜》。胡弦抄录余海岁诗歌《灯》相赠。参加活动的书法家徐澄,将自己草书的“风雨灯”字幅赠送给余海岁。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白雁/文 牛华新 张仁松/摄 张仁松/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