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3 - 何中俊 诗集《大风歌》(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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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去掉那些张牙舞爪,去掉歇斯底里,去掉号啕干呕。总之
               是老老实实地说,痛就是痛,伤就是伤,不必没有病痛也呻吟。
                   再看这首诗,正文就十二行,从头至尾就是白描,没有那些

               花里胡哨的花架子,对,去掉华而不实的东西,就是摆脱一切
               花架子。
                   白描的十二行,却表达的是一场宏大的历史事件,广阔的时
               代场景,这是何等的惊心动魄的重大事件?何等繁复的内心挣
               扎?多少人世的纠结与纠纷?
                   卡瓦菲斯却举重若轻,甚至有点轻描淡写,这可是一场重大

               的政治斗争,这可是改朝换代的山河变色。而他笔下的国王:“像
               一个演员 / 戏做完了 / 就卸了妆离开”“他脱下金袍 / 然后匆匆
               穿上、简单的衣服,悄悄走了”。多么妙的角度,多么妙的叙述。
                   这之中有一句多余的词吗?没有!有一句多余的绕舌吗?也

               没有。干脆明了,简洁轻快得像是去散步一般。正是这轻快,
               反衬了这国王的了不起,这胸怀,有胆识,是几人能做得到的?
                   至于结构简练,就不需要多说了吧?十二行,就一个整节,
               一气呵成。不弯不绕,不蔓不枝。我等只有叹气的份,什么叫
               才华?十二行把一个历史重大的革命性事件表现的从容淡定,
               诗人啊,你不是神是什么?

                   再来说说,词语精确这一点。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语言干
               净,干净到什么程度呢?你不能给他加上一个词语,你也不能
               减少一个词语,更不用说,你加减一句话。如果不信,你试试?
               我试过,我不行。

                   这可是什么功夫啊?这简直就是在打磨钻石嘛。干净到上面
               没有一丝尘迹,更不用说尘土。
                   去掉花架子,结构简练,词语精确,这老卡估计是成精了。
               什么是大师?就是简直只有干瞪眼,还别说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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