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7 - 顾偕《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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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了。行车吊着管子，在没有安全系数的厂房上
空，荡来荡去；二十磅的锤子，开始当当地回旋。锅炉的
烟囱，气吁吁不停地喷吐与云霞作对的颜色 ......
“虎”们摆弄积木似的，仔细把模子拆开、装上、取
出滚烫的管子，安进钢丝笼，尔后松紧螺帽 ......
搅拌机又开始永不怕晕地运转。
——铲料的反复铲料，打扦的反复打扦。热情洋溢的
“虎”们，在“F”之地，痛快地汗流浃背。各个拿用不
完的力，换取当天生命的向往。
噪音很大。人声很大。制管场犹如沙场，彼此于混浊
的阵营，乒乒乓乓似乎舞刀弄枪，忘我地打发时间。需要
理解在追求一种满足时流失的时间吗，只要实在，谁都愿
意掏出爽直的气魄，把命命积极地交给这种朴素的生活。
“虎”们对光阴向来慷慨大度，无所谓在狭小的范围，能
否有承上启下的价值，更不在乎哪个会来承认或称许他们
的经历。只要有活干，这一天就真实。至于精彩的含义，
既然真实的表面没显露任何标志，那就随其来随其去匆匆
地紧跟慢慢地消失 ......
理想只有一个：做事。
有它其它皆有，无它其它皆无。精神这玩艺固然不能
当饭吃，为少数人所有，毕竟是个稀物，“虎”们对既是
工人又是“诗人”一身二任的阎罗，也还看得来，也还认
为“算是个角色”。尽管这角色一下车间，手就像只失灵
的机械臂。可每逢看到“机械臂”在方格格纸前正常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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