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倒海。这不是平静的道白,这其实是激烈的呐喊。这不是浅层的描述,这其实是深沉的抒情。顺着诗人的指向,我们会不知不觉地再次走进遥远而灰暗的记忆。 诗人的想象力是无边无际的,他们总是用充满魔力的笔,引领读者“思接千载”,“上穷碧落下黄泉”。 我爱它凝重与激昂。 让我们再读一读沂蒙山吧,它与“井冈山、宝塔山、大别山……/一起在我心内升高,升高,/一起被人们作高山赞唱”,这是因为“对敌人,它和许多高山一起站立,/是不屈的碑碣,是真正的泰山,/它标志着——/人民是真正的铁壁铜墙!”(苗得雨《沂蒙山颂》)这首诗升华出“山的高低,不能用尺衡量”的哲理,比如今那些空洞无物、轻飘飘的“分行文字”厚重多了! 凝重与激昂的意境无疑更适用于表现重大及严肃的主题。在共和国陷于迷茫、人民遭遇暂时困难的时刻,是诗,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来年日子怎么过?/请为人民鼓与呼!”(佚名《为民鼓与呼》)就这么两句诗,却如同黄钟大吕,为那个狂热的时代敲响了一记警钟。谁说诗是文人的雕虫小技?这样的诗,沉重得可以让一个时代喘不过气来! 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之外,“战士”是格外令人肃然起敬的字眼,一旦拥有了这个庄严的称号,那是要用生命去维护的。诗人郭小川说:“战士的歌声,可以休止一时,却永远不会沙哑;/战士的明眼,可以关闭一时,却永远不会昏瞎。”(郭小川《团泊洼的秋天》)真正的诗人也该是真正的战士,他们的精神境界永远是昂扬、奋进的。而“战士”的含义其实很宽泛,生活中还有着各种类型的战士——“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食指《相信未来》)。诗人告诉我们,穷困如同一柄双刃剑,它能使人生变得凝重,也能使战士变得激昂。 当一位柔弱的女性在那个万马齐喑的年代登高一呼,为捍卫真理而英勇献身时,我们的诗人为此而激动了,他手中的笔是颤抖着的:“我们有八亿人民,/我们有三千万党员,/七尺汉子,/伟岸得像松林一样,/可是,当风暴袭来的时候,/却是她,冲在前边,/挺起柔嫩的肩膀,/肩起民族大厦的栋梁!”接着,诗人代表无数懦弱的灵魂在痛切地自责:“昏睡的生活,/比死更可悲,/愚昧的日子,/比猪更肮脏!”(雷抒雁《小草在歌唱》)这里的每一字,落在地上都会发出金石之声,稍有良知的中国人,读到这样沉甸甸的诗句,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对那场“浩劫”,老诗人同样横笔为枪,壮怀激烈。“这就是古罗马的斗技场/它延续了多少个世纪”,“神呀,宙斯呀,丘比特呀,耶和华呀/一切所谓‘万能的主’呀,都在哪里?/为什么对人间的不幸无动于衷?/风呀,雨呀,雷霆呀,/为什么对罪恶能宽容?”(艾青《古罗马的大斗技场》)诗人艾青笔锋犀利,指向的是古罗马斗技场,侧击的却是现实。飞动的情思,激愤的叩问,直逼我们那个时代悲剧的最深处。 有那么一只遗世而独立的华南虎,“背对胆怯而绝望的观众,/安详地卧在一个角落”,忽而,人们从“恍惚中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于是看见了“……火焰似的斑纹/火焰似的眼睛/还有巨大而破碎的/滴血的趾爪!”(牛汉《华南虎》)那个年代,这样的“华南虎”岂止一只!这是一只敢恨敢怒的“华南虎”,是中华民族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