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醒来,四周一片漆黑,梦景难求。清风徐徐,几分凉意夹杂着悠远的鸡啼。
这是处于第二自然的第三自然的写意,是虚的、空灵的、飘曳的,但反映了生活在第二自然的人的愿望,在文学上是无处不在的。
中国人的自然观与文学
我们谈人与自然,说了三个自然的相互关系。现在,不妨也说一下中国人的自然观。
中国人对自然所持的态度,大抵为天人协调说,服从自然说和征服自然说。
春秋时代,山水自然形象的一些特征,被用来比喻人的高尚道德品质。大水深不可测,象征智者的智慧;大山养育万物,象征仁者的秉德无私。故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之謂。
魏晋以后,人们不把自己的道德观附加于自然山水,而是欣赏自然山水之篷勃生机,享受自然的美色,陶冶性请,感受处身自然界的榆悦。
中国人「天人合一」的自然观,对文学艺术的影响是很深远的,表现在直接或间接地反映自然,常能情景相融,特别是在古诗词里,反映更强烈,更完美,难怪程明道说:「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说的都是客观的自然界和主观的思维相融合。
诗与自然:诗与自然是诗人的主体意识和诗人所要表现的客体对象。
诗的主体意识是社会化、思想化和高度精神化的,体现着诗人的素质、气质、审美能力和认识自然的才能;当然,诗人的语言水平和文字功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诗的客体是诗人所要表现的客观对象。这个对象是多样的,千变万化的意境,入诗时,已注入了主体的情感、思想和審美情趣,与主体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
换言之,诗是创作主体和外在客体有机结合的产物,是自然意境入诗的结晶。如何取境,最早由唐诗僧皎然提出:「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見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乃高手也。」取境讲境界和意境的创造。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有意境自成高格。」
在這里:意,是诗的思想感情和主体意识;境,是所描写的客体环境和生活画面。
意境美是诗歌的审美特征。
我从事汉俳的研究、创作并创立《汉俳创作论》,已近二十年。我认为,汉俳作为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产生的一种新诗体,是二十世纪中国诗坛谱写大自然的绿色音符;更进一步证实了,诗是大自然缭绕的音符,有抑扬顿挫的旋律和珠落玉盘的清脆。
大自然是天地造化的艺术,我们见到的自然的美感都是人文精神的体现。我们赞美、爱护和关注大自然就是一种人文意识,更是人文精神的发扬。自古以来,我们的文化特别重视人文精神,儒家、道家、佛家都是以人为本来对待大自然和宇宙的。人与自然真是难舍难分,合而為一。我也曾学古人风雅起来,写了一首汉俳诗:
独坐长堤边
柳丝缱绻风拂面
明月来相见
投入了天人合一的怀抱。李白常和自然融为一体,有诗为证: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望明月
对影成三人
王维的诗笔都交给了自然,他的田园诗壮丽雄阔、清幽恬澹、超妙自然、语近情遥:
「釆菱渡头风急,策杖村西日斜」;
「萋萋春草秋绿,落落长松夏寒」;
「山下孤烟远村,天边独树高原」;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
读来令人陶醉。
至于陶渊明,写起山山水水来,更可进入「无我之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然与人和谐得引人入胜。
古往今来,一切文学,包括诗、词、歌、赋,都是客观存在的反映,都离不开作者所处的自然环境,离不开对自然环境的描述,如文学中的游记等。中国古代的山水诗和山水诗人,不胜枚举。
在当代的中国学者、诗人中,我想提的是自己較熟悉的孔孚和沙鷗。
孔孚:他是位教授和诗人,主要创作超短型的,貼近自然的山水诗,在中国,可谓独树一帜。我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