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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象诗丛”之吴玉垒双语诗集《万物竖起耳朵》黄河口专家恳谈会

2021-10-19 作者:诗歌收藏馆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会议由著名诗人、诗评家王桂林先生主持。他特别阐明此次会议的主题:专家恳谈会。

  2021年10月6日下午三点半,“羽象诗丛”之吴玉垒中英对照版双语诗集《万物竖起耳朵》黄河口专家恳谈会在东营黄河口诗歌收藏馆三楼会议室举行。此次活动由银河出版社、泰安市诗歌学会主办,黄河口诗歌收藏馆具体承办。

  参加恳谈会的专家有著名的评论家、诗人、作家、学者燎原先生、赵月斌先生、北野先生、王桂林先生、邵纯生先生、王宜涛先生,还有来自东营市境内的鲁北、逯春胜、潘京、刘平平、云松、铄城以及来自泰安市诗歌学会的代表赵志远、刘宝银等作家、诗人、评论家。原籍泰安、现客居东营的诗人、书画家、格林艺术馆馆长李线长先生,作为双重代表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会议由著名诗人、诗评家王桂林先生主持。他特别阐明此次会议的主题:专家恳谈会。他说:“在黄河入海口这样一个地方举办这样一次会议,玉垒的意思就是不想做一个简单的、一般意义上的一个新书发布会,也不想做成那种普遍意义上的诗歌研讨会,比较刻板的、严肃的、有的甚至是言不由衷的那种。而是借此机会请各位专家给出一些中肯的意见和建议。通过此次对话,或者不仅仅可以厘清一些玉垒个人写作的问题,甚至有可能会谈出一些对于我们当前诗歌写作的一些普遍性的问题,后者也是我和玉垒都期待的。”

  著名评论家、诗人、威海职业学院资深教授燎原首先发言。他对吴玉垒的诗作做了高屋建瓴的分析,认为吴玉垒既是一位活跃的评论家,又是一位诗人。他的诗作印象较深的几点:其一是作者潜意识中的乡野情结,这在不少诗作中都有体现。他以《苍茫大地》为例指出,玉垒之所以把脚下的乡野指称为大地,其实正是对远方地平线上那种真正的大地的想象和渴望。这因而在他诗作中抻拉出一种张力,基于乡野的诗篇既有乡野的真切,又弥漫着多种复杂情愫混合的形而上气息。其二是落日意象与宿命之手。他例举了《旧事重提》和《一群羊走在去往城里的路上》的有关诗句后说:“落日既是他借以眺望远方的意象,也寄寓了他对世界本质某种形而上的体认: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苍茫的、不可捉摸的,却又是大于人类的力量。无论大地上的万物是如何的动作,都会被这种宿定的力量所主宰、所摆布。正像这群羊正默默走在去往城里,也就是去往屠宰场的路上而不自知。当然,更像作者包括我们大家的人生。但更重要的,是作者体认到这一点之后的应对姿态:不沮丧,不激愤,该来的不该来的既然都来了,那么,我只有照单全收,并泰然处之。这看似一种通俗的人生姿态,又是打通了心灵梗阻后的豁然开朗。人生就是这样的了悟中,获得了松弛和自由。”其三是纳繁复于精粹的语言表达。他认为,语言能力代表着一个诗人的艺术能力,是一个诗人思考深度和表达深度的综合体现。“吴玉垒诗歌中不时呈现出的,那种将复杂意绪压缩为警句式的精粹表达,给我留下了颇深的印象。”他特别引证了《古城墙上的乌鸦》和《石头雕像》两首诗中的句子。他认为这样的表达,都有一种指东打西,出奇制胜,直击穴位的力量。最后,燎原先生指出诗作《中流砥柱》的问题,认为“一块石头绊倒一条河流”的表达有些过于自我,让人难以捉摸,河流何以会被“绊倒”?“绊倒”作为这首诗作中的一个关键词,并没有绊倒这条河流,而是刚好绊倒了这首诗作。

  评论家、作家、山师大教授赵月斌认为,吴玉垒的这部短诗集,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短诗不短,小诗不小。读来感觉深刻、厚重、境界大、不浅薄,他把复杂的人生情感以及对这个世界的不同感受,充分地融入诗中,你在阅读时会感受到作者的深度思考。同时,由于他在表达上做到了化繁为简,深入浅出,朴素、真实、不矫情,所以更容易深入人心。读他的诗还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他都能在纷繁乱象之中精准地找到一个起点,一个爆发点。他的很多诗,都是先铺排,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是精心的铺排,在你以为一切就是这样的时候,他却在一个出乎意外的点上突然爆发,结局或大幅翻转,或陡然立起,很有出奇制胜的效果。这似乎成为他写作的一个法宝,但问题是用多了就容易形成写作惯性,成为一种模式,这是应该警惕的。另外,他的诗作是现代性的,是真正的现代诗,而不是披着现代诗外衣的传统诗,他的笔触深入的是现代人的生活与灵魂世界,他的不少诗写出了现代人的渺小,现代人在时代巨轮下的无力感、无奈感和苍茫感,这是难能可贵的。再者,作者在艺术手手法上善用反讽、自嘲等现代艺术手段,写出了个体与这个世界真实的对应关系,在对撞中不时显现出智趣。

  来自莫言家乡的诗人邵纯生说,吴玉垒的诗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从十多年前还没认识他之前读他的诗直到现在, 感觉他一直保持着一颗柔软而避世的心,忧郁是他性格的主要成分,诗写内敛,不煽情,不做作,惯于从小人物的命运出发,处处体现着人生的阅历。“在这个选集里,我看到的大都是这类诗作,从《冰块》中个体命运的沉浮,到《可可西里》的孤独追逐,感觉他始终是在自我较劲中。”

  著名诗人、书法家、山东大学教授北野先生从与吴玉垒的结缘谈起,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轨迹。只要他没有忘记自己或者刻意地模仿别人,他写下的东西都将是独一无二的。而吴玉垒的诗歌活动,涵盖了诗歌写作、诗歌评论和诗歌建设三个面向,三位一体。把自己培养成这样的人物并不容易。这需要原创能力,理论素养,传播资源等多重因素。随后他分别就“三个面向”一一做了交流。在对吴玉垒诗作的评说中,他特意举出《香菜,学名芫荽》这首诗,认为这首短诗,以小见大,足以代表吴玉垒的诗学趣味和技艺成色,体现了吴玉垒在诗学理论上所推祟的“事件与想象之间的距离”,很有张力。由此认为,吴玉垒的诗歌写作不是那种自发式的,而是自觉的。所谓自觉,指的是写作背后潜藏着某种理论或技术支撑。自觉是一种写作状态。自觉的写作,在技术层面上要优于不自觉的写作。虽然自觉到哪个程度,已然是另一个问题。

  来自济南的书画评论家、画家、诗人王宜涛认为:写作,真诚是第一位的,没有真诚的惯性写作容易使文字流于陈腔滥调。而玉垒兄总能在他的诗句里赋予对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以真挚情怀。他在泰山脚下的新泰生活、写作,小小县城里,他用自己平实接地气的腔调表达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同时他精准的抒写也更充分体现出来他写作上机敏的智慧。这其实是他写作的一种智性延展。他的诗里没有病态的语言、没有高蹈自负的傲慢,没有那种油腔滑调的装腔作势。他的诗是“人间的温暖”,他关心自己的内心世界,也关心亲人朋友的情感,他不以高冷面示人群,其实他就是人群的一份子,他就是他们——同忧愁、共欢乐,守望着自己这片土地,小心翼翼的记录着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点点滴滴,在物象和现实的观照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意象逻辑和抽象符号。他倾听着这个世界和自己内心的声音,他在倾听中思考;在倾听中抒写他曲折的隐喻;在倾听中梳理自己的诗学体系。最后他特别提醒说:“当然一个人的优点从另一个观点看往往会成为一种缺点,因此需要写作者自我的警惕、审视,敢于否定已有的成绩和勇于跨越自身的局限。我想在这点上,玉垒兄是能够做到的。”

  诗人、诗评家、东营职业学院副教授逯春胜认为,《万物竖起耳朵》这部诗作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欧·亨利式”的结尾,卒章显志。警句格言式的句子很多,显示出作者深厚的哲学素养。对人生社会自然有深入的观察和切身体验。如“拥有了寸土,就仿佛拥有了天下”(《沙棘树》),“他的头羊,羊头挂在墙上,一望无际的草原,在我的碗中流浪”(《香菜,学名芫荽》),发人深省。第二个特点就是独特的艺术性,“把复杂写成了简单”。这部诗集仅仅35首短诗,涵盖的内容却很多。涉及自然人生社会历史多个侧面。几句诗行,就达到了“深文隐蔚,余味曲包”的艺术效果。并以《沙尘暴》为例进行了细致分析。认为它看起来写得很简单,但背后的东西很多,写出了不同社会阶层在灾难面前不同的应对方式,寄予了诗人对底层人群深切的同情和关怀。第三个特点,有奇特的想象。如“墙头上的一株草,被标注为春天,凭此作准星”(《古城墙上的乌鸦》)春天多么美好,但成了屠宰场。“英雄和强盗的传说,是两片婴儿的尿布”(《安耳河》)意象之间的对抗,有对英雄、强盗的消解、颠覆,这样想象,有反讽的味道。北岛就有这样的表达方式。总之,这是一部很薄但也很厚重的诗集,期盼玉垒先生新的大作问世。

  同样来自东营的作家、诗人刘平平,与吴玉垒有着深厚的诗歌友谊。为了此次活动,她特意撰写了一篇长文《诗为人作证,人为诗立据》,以一个既是朋友又是喜欢吴玉垒诗歌的读者的身份,从作为诗人的吴玉垒、作为编辑和诗评家的吴玉垒、作为诗歌会长的吴玉垒、作为朋友的吴玉垒等四个方面介绍了她对吴玉垒其人其诗的印象和观感。她最后总结说:无论是诗人、编辑、诗评家、会长、还是朋友,这几个身份都指向同一个——诗人吴玉垒,纵观这几方面,就像从不同侧面观察一只大象,我知道吴玉垒属于真正的“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人。我们看到的是雨砸下来,他看到的是尘土惊叫着飞起来,听到尘土受伤的嚎叫。我们是用眼睛看,他是用心听,在他眼里,万物是平等的,都可以换位思考。作为一个优秀诗人,他拥有了自己的“个人性”和自己的诗歌精神。在噪音纷扰的今天,他是那个“终于穿上了自己”的人。

  另一位来自东营的文化学者、评论家、诗人潘京,对吴玉垒的诗歌,曾进行过深入研读。为此次恳谈会她很用心地写了一篇专论《从我们时代长出的诗》。在现场,她说:这是我第二次集中阅读玉垒的诗,第一次是在诗耳朵平台的“诗版图”栏目;第二次就是对这本诗集《万物竖起耳朵》的阅读。可以说,每次阅读都给我留下很深印象。他的诗中有经历过八九十年代文化转型时期创作者共有的气息,同时又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他对生活的感知,对生命的领悟,对内心冲突的剖析,深刻而独特,他语言所呈现出的隐忍、克制,难以言说的痛感,有着一个时代知识分子鲜明的特征。他的诗写始终向着生存的现实、个体的内心和时代的阵痛。既有着对底层人们生存状态的深刻体察与悲悯情怀,也有着诗人对自我内心世界的不断辨析与省察,还有着对时间或对生命终极的眺望。他深刻而富于激情,这种激情的强度和理性分析深度的对比,构成了一种非常特别的、高度紧张的,又充满张力的诗写风格。这正是由于社会转型的语音与个体在场带来的一种深刻激荡的结果,诗人的诗敏锐地反映了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精神上的苦闷,以及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包括对自我的不断批判与反思,有一种逼视生活和现实的悲壮情绪。就像评论家王士强说的:他的诗是“从大地、从内心、从我们的时代生长出来的”。

  诗人云松也来自东营,他发言说:“诗人吴玉垒的双语诗集《万物竖起耳朵》黄河口专家恳谈会在这里的举行,更是给黄河口这块充满神力的土地增添了生动的诗情。通过细读和逐渐深入吴玉垒的诗,发现,他的诗意藴深远,简洁结实,诗短意长,耐人寻味,用诗人的情感,反映对生活的理解,非常值得研读探究。”同时他认为各位专家对吴玉垒的诗所谈,大及全书,细及一首诗一个句子的认真推敲和仔细探究,进而引申到对当前整个诗歌写作的观点、思考和探讨的诸多见解,对他自己的写作也带来了一种冲击。这次恳谈会所产生的作用,已远远超出了一本诗集本身的最初含义。

  来自泰安的代表赵志远、刘宝银从与吴玉垒的交往、泰安市诗歌学会的活动、《泰山诗人》的编辑、吴玉垒的诗歌写作等方面做了发言。赵志远认为:吴玉垒的每一首诗都如同一幅写意画,"着墨不多,留白多",精短的几句留给读者以更多的想象。 写诗难,短诗写作更难。每字每句都需要高度的精炼与推敲,同时又要在其中留给不同读者以再创作的思维空间和更多的可能。在吴玉垒的诗中,不仅有个人生活的体验,也有一群人生存的思索,更有对整个生命的拷问。可以说有格局,有空间,有高度。达到了"内向和外向"写作的融合统一。

  诗人李线长用了两个词概括了他对吴玉垒诗歌的理解:一个是玲珑慧黠,一个是格物致知。前者侧重于诗的艺术处理,后者侧重于诗的立意。并分别作了进一步阐述。

  整个过程坦诚而热烈,诗歌馆还在现场精心准备了啤酒、红酒、威士忌、青稞酒,大家讨论到兴奋处,便举杯共饮,真个是品酒论诗,不亦乐乎。时间不知不觉已近晚上七点,为了不至于让大家饿肚子,主持人决定把吴玉垒的答谢致辞转移到酒店进行。

  吴玉垒在致辞中向承办此次会议的黄河口诗歌收藏馆以及与会专家表达了深深谢意。向大家简短汇报了自己这些年的创作历程及感想与困惑。他说:在此前泰安分享会上说过,自己的写作目标就是要写出两首好诗,两首足以“自我面对而不惶恐,放置天下而不自愧”的好诗。这个不大也不小的目标让他在热闹中能够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少了些浮躁,多了一分笃定。对此,他进一步强调说:“我对自己诗歌的要求或者说定位,无意于什么主义、什么派系、什么旗帜、什么地域之类,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想法:写经得住推敲的诗。因为我发现当下有很多所谓的好诗无论如何包装终究是经不住推敲的”。而能不能够经得住推敲,在他看来,必然要面对四个方面的难题:1、到底怎样才算经得住推敲?2、你自认为写出了经得住推敲的诗,是不是就意味着真的经得住推敲了?3、如何才能唤起人们推敲的兴趣?4、最终推敲的结果又如何?在致辞的最后,他深有感触地说:“这几天国产电影《长津湖》的热映,让我有机会关注到美国纪录片《长津湖之战》。里面有一句解说词深深触动了我,它是这样说的:陆战队走进山里,当他们从山里走出来时,他们已经不同,战争已经不同,美国已经不同,世界已经不同。作为诗人,我们是否也应该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同?”

  会后第二天,意犹未尽的诗人们诗人们还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诗书画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