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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随想录:一个人的史诗


作者:洪烛  来源: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11-13 17:17:28  点击:


隐士与侠客的双重传统。我保存着一张他头戴缀有红星的贝雷帽的照片(印刷品),坚毅的表情令人肃然起敬——他肯定不曾怀疑过自己内心的世界,甚至为此忽略了身外的世界。他更习惯于在自己的内心作战,投射在世界上的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切?格瓦拉,一个不想当元帅的土兵,一个心甘情愿的牺牲者,漠视权力、荣誉乃至种种形式,只追求燃烧的过程,而不畏惧成为灰烬。惟一的愿望就是把自己作为祭品,贡献给天空……
  你只有在追赶时间的过程中,才可能跑得比时间还快。当你被时间追赶——也会如此。
  这或许就是你的命运:要么是猎人,要么是猎物。这同样也是你的青年时代和你的晚年的象征。时间是你惟一的敌人。你的一生都在钟的表盘上赛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成为一种惯性。你可活得真辛苦啊。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呢——譬如向时间求和。没有谁会嘲笑你的。圆形剧场的观众席上,是空荡荡的。你跑得越快,越容易跟真正属于你的生活脱离关系。也越容易被绊倒。因为你参加的是一场虚无的比赛。只有障碍是真实的。
  在卸下铁铸的镣铐之时,我并未获得期待已久的那种被解放的感觉,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我比任何时候更为清楚地认识到:真正禁锢着我的灵魂的,不是传统的刑具,也不是诗歌的韵律,而是同样悲哀的肉体本身。与其说上帝塑造了亚当、夏娃乃至每一个人,莫如说这副被赋予的身体就是最原始的镣铐,束缚你的存在。假若灵魂可以脱离肉体而自由行走的话,任何镣铐(不管是铁制的、木制的、石制的抑或柔情编织的)都将失去意义。可惜这种关系常常被颠倒了:灵魂无法构成肉体的主宰,而更像是它的附庸。我们自诞生之日起,就不由自主地成为肉体的囚徒。
  漫长的午睡,我不断地翻身,就像游泳的人变换着姿式。我朦胧地醒来,又继续睡去,做着一个循环往复的梦。最终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水中,还是在岸上。我扮演了溺水者与搁浅者的双重命运。或许,不管是岸还是水,是醉还是醒,都非我所需要的。还有谁会比我更可悲吗?连睡眠都像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苦役。每入睡一次,我就把自己丢失了一回……
  在故事结束的时候,你系了一个活结,然而你并不准备再亲手把它解开。你的力气几乎已经用尽了。却又反对别人靠近这根危险的绳索。你究竟想用它来束缚自己呢,还是捆绑别人?你怕死。不愿意死。又无法很好地活着,只好系了一个活结来考验自己——勇气,耐心,以及抵御诱惑的能力。很少有人知道你是谁。我同样也不认识你。但这根绳索却似曾相识:它曾经捆绑过奥德修斯。
  在一个没有影子的世界,你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孤独。没有镜中的影子,水中的影子,别人眼中的影子,你照样能生活得很好——则证明你并非孤独的奴隶,而是这隐形的宠物的主人。饲养孤独,其实比打破孤独要困难得多——幸好你早已掌握了这种几近失传的技巧。
  午睡醒来,聆听窗外孩童的喧哗,就像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消息。其实它一直不曾中断过,是我自己一度离开它而远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体验到我的这种恍惚——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的局外人?
  爱情从内部改造了一个人——使他的心灵成为华丽的殿堂。当事人那不由自主流露的笑
  容,就像飘忽的窗帘一样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即使这最微小的细节,似乎也别具匠心。
  九岁的但丁在赴宴时遇见了主人的女儿——比他还小的贝亚特里齐,因而一见钟情。然而直到十八岁才有机缘与她重逢:当时贝亚特里齐穿着雪白的衣裳,跟但丁打招呼,仅仅交谈了几句话。正是那天回家之后,“在相思越是厉害的时候,却被一个甜蜜的瞌睡所袭”——但丁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首诗。后来贝亚特里齐就出嫁了,并且年纪轻轻就夭折了。这确实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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