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梯田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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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欧阳明

1
见过黄土高原的梯田，那是粗犷的汉子，挟安塞腰鼓的威风。
见过江南丘陵的梯田，那是青涩的少女，带不解人世的风情。
元阳的梯田啊，哀牢山成千上万亩的梯田。第一次见到你，我的灵魂就开始飘荡。
世上所有的女人，均没有你的妖娆、妩媚。
甚至是清纯。
还有你骨子里的风骚。

不知为什么，我总把你想成女人。
只有女人的柔情，关乎宇宙的起源，关乎生命的进化。
只有女人的母性，关乎婴儿的成长，关乎村落的未来。

天人合一。人地和谐。
只有女人才能融汇贯通。男人，过于强势。
所以啊，你的身边。
我只看到，绿的山，组成千年的林海。
白水流成的线，截留一段做成的记忆。
悠扬飘荡的是哈尼姑娘的歌声，叮咚伴奏的是流水的琴音。
还有云海，白色云海飘过的和声。

2
我不知道，你美丽的身后，有多少故事，多少辛酸。
层层梯田的下面，应该是祖先累累的白骨。
活着，耕耘着山寨的今天。
死去，守望着山寨的明天。

我也不知道，千百多年来，有多少代人为你垒过石头，漆黑到骨子里的石头
挖过多少土，在纵横起伏的哀牢山区，才有今天的风流。
水平梯田法，有水平就可以造出梯田，如山如海汹涌而来的都是梯田。
每当春天到来，满山云朵，清凉雨水，冲肥成就的节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金秋的喜悦。

我不知道，茫茫群山，如何才能沟渠纵横。
掌握水利的命脉，就掌握了梯田的风流。水稻，就是生存。
哈尼山寨与山寨久远的歌唱：挖出了岩石的三朵肝花，挖出了岩石的七朵腰花。
用火与水的不容，在坚硬的岩石上谱写生命的顽强。
平民啊，就是英雄！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耕牛应和过，你的歌唱，山寨与山寨的歌唱。
云海。溪水。死去的水稻。
阳光。雨露。轮回的秧苗。
历史很单纯。
现实更简单。
只是，是谁让你如此风骚，如此风流？
如今的外乡人，是否打扰了，你的清修？
数千年的清修。

3
当我把印象搬上讲台，我就把你渲染成了国画。
学生惊讶于你的美丽，悄悄说那是假的。
那是国画，怎么就不可能是真的？
生活在网络，挂在QQ上。他们，又怎能理解你的衷肠。
缺少最初的纯真，摒弃了人类起始的梦想。
对自然毫无敬意。
又怎能要求他们理解？
你天人合一的理想。

责任编辑：心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