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6 - 马夫文集：与文友对话

而父亲，归入泥土时，才穿上一件新衣。从这片土地上走出
来的马福水，又宿命般地回到了这片土地上，那些年，师范

类院校毕业分配是你从那里来就到那里去，你不支援你的家
乡谁来支援？在城乡二元对立的年代，农民的孩子就是这种

命运，逃离出泥黄龟裂的土地是相当困难。于是，马福水在
基层教书，后来当干部。那些残酷的事实真相，让“他”的

额头碰出血来。譬如，农村人，为了一点卑微的愿望，最后
落入更不幸的命运里。（《归来》）这些不懂法律也没有知
识的人，他们靠心性生活，他们不知道为何陷入了荒谬？他

们搞不清这个世界隐藏些什么？
以知识者的观念和判断力，去衡量他们的生活，显然是

不够人道的，由于背景的差异和知识者的优越感，他们的生
活被简单化地图解了，而他们自己又没有话语权或者话语能

力。这些沉默的大多数，却是弱势群体，他们的生存真相在
语言和历史之外蔓延着，自生自灭。

具有底层意识的马福水，不在文化的层面上，也不在观
念的层面上描述这种生活，他只有真实地描述生长在土地上
的人的身心史，描述弱者的挣扎。他们的心和他们裸露于朔

风中的皮肤一样，得不到保养，过早地皲裂老化，忧郁、滞
重、自卑和胆怯使他们的声音隐藏在心里，生命的抒情被抑

制。一次简单的歌唱对他们是那样的困难和奢侈，进入城市
的“我”克服了种种心理障碍，站在合唱队中，大声歌唱的

情景，终生难忘。“你为什么就不能变得年轻呢？”（《一
次难忘的大合唱》）从土地上走出来的人，带着苦难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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