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9 - 顾偕《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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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突如外,阎罗身边另有两位久屈的高才。年纪略长
点的,叫司魚,稍细些的,叫武七。个子都不一般。阎罗
和突如与其并肩,总油然而生“侏儒”的感觉。
司魚在一家化工单位的厂部办公室任事。主要是管理
食堂、月奖,及杂七碎八的零活。虽为童子身,每季他却
得认真地要替女人们分发卫生纸;抑或宣传国策,催促早
婚的职工,踊跃填“节育卡”。份内工作不算多,但着实
需要司魚费些违愿口舌的。好在他从不将这归纳于“心灵
的命运”,尽管表面勤谨,实际精力,通常扑在黑夜的艺
术上。知人论世,仿佛不深刻硬过不得。故总挑灯悬腕,
以笔抵纸,忘我地操练理性主义的诡谪……及至而立之年
了,司魚仍不顾虑上帝交给凡人的那条路,仍独处一室,
只反复陶醉在文学的“意识生活”里。
自阎罗认识他以来,印象中司魚总在吃药。桌沿列队
的瓶们,亦都日新月异。诗人一去,他便以药相待,并说
这药那剂如何如何有助思维,自己正是坚持不懈,才这般
抖擞的。诗人经不住诱惑,陆续咽过、就决计记下名目。
扫视一遍,竟是:“壮筋继骨液”、“补脑汁”,“柏子
养心丸”,似乎通同性命前途有关——堪当大凡忽略的健
身副食 !
司魚择交甚少 ,“道不同,不相为谋。”高山流水,
知音仅得阎罗,突如、武七三君。
四人中,武七较为全面。
他不但能与阎罗纵论诗道、研习文理,情思竭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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