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黄之河

作者：李松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09-10 17:38:45　　点击：

，淋做下一届皇帝的春雨。明朝墙根下隐身的蛐蛐，叼着你的浩叹，已开始演唱清朝的谣曲了……
　　从王到亡，先行先觉的先祖，把自己制成了预警器。古人给今人，留下了足够的思想口粮。
　　李自成呵，我的本家，我在这龙年初度之际，大声发问：你身后，谁又中了自己的埋伏？你的句号，是何人的救生圈？
　　　　
　　     二月二
　　
　　据说，今天是龙抬头的日子！
　　望子成龙的民间，纷纷理发——
　　灰头土脸的爹们，
　　    难道都想当太上皇？
　　头脑，是周身惟一不清醒的部分！
　　
　　相传龙主水，耕云播雨吐天浆，
　　可又常有大水
　　    冲倒龙王庙的尴尬事。
　　这莫名丑陋的老图腾——
　　虎目狮鼻牛唇马鬃鹿角蛇身鱼鳞鹰爪，
　　    是个让人想不通的虚拟物。
　　由于我至今弄不清它的性别，
　　以及牙齿的颗数，眼皮的单双，
　　我便从来不盲目随唱
　　    那首流行歌《龙的传人》……
　　
　　庚辰牌沙尘暴，越过京城的九龙壁，
　　伏击共和国的心脏，
　　    与社会展开一场巷战。
　　而舌战的“龙门阵”，
　　已步步为营地摆到了
　　    天安门主礼台和观礼台；
　　土黄色的吐沫星子，
　　有朝一日可能淹没——
　　    历史博物馆里的“历史”
　　    人民大会堂里的“人民”。
　　金水桥畔，华表上享受瞻仰的盘龙，
　　对此熟视无睹，
　　这可真有点儿“画龙点睛”的味道了！
　　
　　每春必搞的风筝节上，
　　煞有介事的百米长龙——
　　那一捅就破，
　　沾火就着的纸活儿，
　　仍旧在一片燥气的欢声中腾空飞舞。
　　唔！又逢龙年，
　　    神州到处爬满了大虫子，
　　它出尽了风头，也出尽了洋相——
　　嘉峪关外，薄暮点燃了
　　    五公里见方的一个“龙”字；
　　八达岭长城，一条三千米的布质巨龙，
　　    煌然舞进吉尼斯……
　　但在商场的玩具柜台上，
　　乔装打扮的龙，就是卖不动，
　　天真的孩子，本能地
　　    不理睬这毫无美感的吉祥物。
　　
　　家家户户的水龙头哇，
　　常陷只有“龙头”
　　而没“水”的困境。
　　——龙不能戏水，便哑巴了。
　　人，让这老东西无话可说，
　　    自己也就理屈词穷了。
　　
　　一粒结结实实的叹息，
　　成熟于明灭有致的烟锅，子夜坠落，
　　    滚进长城的墙脚砖缝，
　　转眼化做一粒专事弹唱的蟋蟀——
　　    弹龙族千古兴亡！
　　    唱华夏春秋心事！
　　
　　戌章
　　凌洪
　　
　　惊蛰，毫不留情地将冬解职，
　　并厉声下达了驱逐通知。
　　    新生的，极愿速生；
　　        垂死的，却不想快死。
　　于是，大河之上，
　　    顿成“生死”对峙。
　　
　　上游动荡，而胡须酥脆的下游，
　　还在厚着脸皮坚持——
　　    该退的不退，该让的不让，
　　        河道遂发生了交通肇事。
　　冰块冰排如残甲败鳞，
　　    拥挤冲撞，无休无止……
　　堤与坝，相帮着努力站稳脚跟，
　　深恐不慎失了城池。
　　瓜熟蒂落的诞生，受阻之际，
　　    束手的大自然，
　　        竟派不出助产士！
　　
　　炊烟，把旭日熏成夕阳，
　　    每天长出三口郁闷之气——
　　        而气若游丝。
　　局势愈发惊心动魄了！
　　春，依赖自己的锐气步步为营，
　　逼得冬咬牙切齿——
　　    咬牙之声正是解冻之声，
　　        切齿之时正是解体之时。
　　哗啦一响，坼裂，崩溃——
　　    曾经固若金汤的顽冬，
　　        蓦地就变得不可收拾。
　　
　　凌洪过后，浩浩畅水，
　　载三五瓣上游桃花，飘然而至——
　　    优哉游哉的特使，
　　        进行暖调子的巡视。
　　涟漪吻遍重逢的桨橹，
　　    浪花将渔人初试的新网打湿……
　　
　　冬消融为历史，春涌动成现实。
　　岸人自知——
　　    黄河被四季量化的时光，
　　        总是周而复始！
　　　　
　　     林  则  徐
　　
　　你渴望阳光的脸，被冰雹击伤。——报效国家，竟是一种历险！
　　心想两全，事陷两难。紧锁的眉头下，目光清澈如水，但心绪混浊如浆。焚烧鸦片的念头，令你干燥的情绪沾火就着。
　　先是海外的商人，把一杆杆烟枪塞给神州，让长辫子的中国自己毒死自己；后有海外的军人，把一杆杆步枪填满子弹，瞄准拒绝烟枪的中国。——两种枪，都是洋枪！
　　黄金白银赶集或赶路的喧嚣，从街市上响到国库里，归终寂成了赔款的数字。八国联军把用炮舰运来的炸药，全部还给了火药的故乡；而空出来的船舱，满登登装走了白花花的银钱，只留下一个冒烟的圆明园……（域外的敌人——包括穿和服反和平的日本鬼子，都是跨海而来，从水里爬上来的两脚兽，一律喜欢放火。今夜，我的灵感发烫，可是当年烛天烈焰不褪的余温？）
　　巡视炮台，你手持单筒望远镜的坚定身影，足可称做伟岸。
　　历史在身后紧搓双手，未来在眼前焦急踱步。你团团打转，绝非有意逗留于往昔，实在找不到突围之路。这是个不能过分指望宣言和表情的时代，这是个不能过分依赖热心和干劲的年头。说丰收在望的总是嘴巴，而望不见秋色的总是眼睛。摸着逐日延展的皱纹，你意识到时间的真实。黏乎乎的世风中，你眼看着自己的铁骨钢筋生锈；坚硬的颅光，被一层层剥蚀。你恨不得用蛮力扳倒夜空，把群星逐个敲碎，——反正老天也是睁眼瞎。（壮志难酬，当英雄的脊梁风化之际，宫廷内外膝已软化，情已弱化，心已钝化。）你的胸怀，被豪气填满，又被丧气镂空。涨满秋池的忧思，淹没了身外的花翎顶戴……
　　背靠虎门，面对厄运，快乐是屡请未到的贵客，烦恼是无约自来又赖着不走的泼皮牛二。怪了！你一次次盛邀的都是喜鹊，可光顾的总是乌鸦。——乌鸦从来就黑，到今天算是黑透了！
　　有性的动物，无性的光阴，谁更强大？一切伪饰和谎言，都惹不起时间——那直性子的时间，铁面孔的时间，爱较真的时间，令虚话脱水的时间。史书虽然棱角分明，章节却往往彼此雷同。屈原、张骞、李白、苏武、岳飞、文天祥、戚继光……跟进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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