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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诗何日走出乱象?

―――读殷实《新诗如何继续成长》有感

2015-02-12 作者:丘树宏 | 来源:文学报 | 阅读:
近期《文学报》刊发了殷实的《新诗如何继续成长———对几份期刊诗歌作品的抽样观察》,拜读

近期《文学报》刊发了殷实的《新诗如何继续成长———对几份期刊诗歌作品的抽样观察》,拜读后很有些感想。此文道出了我十多年来想说而且曾经发出过呼吁的话,借此机会,想将自己的想法整理成文字拿出来呼应一下、交流一下,也呼吁一下。只是殷实先生的文章理论性比较强,而且写得很全面、很深刻,我不是评论家,我的文章只能就诗歌现状的一些乱象作一点粗浅的分析而已。

近十年来,社会上对中国诗歌的议论很有些热闹,尤其是近两届的鲁迅文学奖,大大的特写镜头似乎都给了诗歌。这是体现了诗歌的位置重要吗?这是诗歌的荣耀吗?肯定不是,而是诗歌的现状太糟糕了。好长一段时间以来,文艺一片乱象、文学一片乱象、文化一片乱象。我的感觉,在所有文学样式中,最乱的就是诗坛。因此,一届又一届的鲁迅奖,人们都拿诗歌来说事,确实活该。其实,人们虽然说的是获奖者和获奖者的诗歌,实质上说的却是整个诗坛。

本人十分喜欢诗歌,从小就对诗歌顶礼膜拜,甚至心怀畏惧,也一直在出自内心孜孜不倦地写作、在孜孜追求着缪斯之梦。然而,近十多年来,我却对中国的诗坛越来越看不明白,诗歌的乱象愈演愈烈,由此不禁有了深切的忧虑。首先是内容题材乱象。许多诗歌要么根本读不懂,让人云里雾里;要么内容粗俗低级,很不健康,甚至黄色。第二是情感意象乱象。比如:以自私强求公共,以个体胁迫社会,以阴暗等同高尚。第三是艺术形式乱象。体现在或故弄玄虚,形式杂乱无章;或者干脆大白话,将散文或比散文还散的句子裁剪为长短句就称之为诗歌;  许多的诗歌根本看不到诗歌体裁的传统及其基本的元素,完全“非诗化”。

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开始订阅一份国家级的诗歌刊物,我一直是将它作为诗歌偶像来看待的,心中充满了崇拜和向往。然而大概从九十年代末开始,我却对它的感觉开始有了变化,心中与它开始有了距离,最近一两年,干脆就不怎样读它了,只是为了掌握一些诗坛信息而很不情愿地翻阅它。我发现这份刊物里所发表的新诗,逐步少了甚至没有了诗歌的传统,包括毛泽东五十年代曾对现代诗歌所说的那些基本元素也没有了。许多时候,整本刊物,除了近年开辟的旧体诗栏目外,几乎连一首有传统的基本元素的诗歌也找不到。比如基本整齐、大致押韵,讲求对偶、比喻、起兴、意象等等。更要命的是,大多数诗歌,我都读不懂。我曾在十年前正儿八经地给这份诗歌刊物的一位资深编委写过一封信,认真而严肃地汇报了我的看法和担忧,但一直没有收到他的任何答复。为此我还曾耿耿于怀。一直到最近我也一次两次地“被”编委的时候,才知道其实编委只是挂名而已,是没有任何实权的,这才理解了他。

还是说回主题。很让我悲哀的是,除了这一份诗歌刊物,我发现几乎全国的报刊大多都是处于这样的境况,进而发展成了中国诗坛的一个趋势和普遍现象。当然,也有一部分诗人、有一些报刊在苦苦坚守着,因而好像形成了一种“传统”与“乱象”对垒的阵势。但在实际中,“传统”已经逐步靠边,被讥讽、冷落、排挤。到了近几年,这种情况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虽然我知道有不少的诗人,包括我自己还在坚持着传统,但失望的心理已经在走向绝望。就拿以上那份诗歌刊物来说,虽然十多年来所发表的依然不乏个别优秀作品,但不可否认的是,其诗坛的引领和标本作用已经严重弱化,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中国诗歌最高殿堂的地位。我历来赞同文学艺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多元化是文学的生命所在,诗歌也是如此。一份报刊所发表的,不可能全都是那些传统的、典型的文学样式的作品,但是,作为一个刊物或是一份报纸,所刊发的作品没有一首是具备传统的基本元素的诗歌,应该是不正常的,近十几年来都基本上如此,更是不应该的吧?

以上所说这份诗歌刊物以及其他报刊的主编们,不少我都熟悉,一些人还是我的师长或朋友,他们很关心我的创作,也发表了我的好些作品。我清楚地知道,其实他们也是知道这种不正常的情势的,也不止一次公开表达过他们自己的想法和疑虑,但却只能无可奈何。因为诗坛出现这种严重的乱象,根本原因还是我们的社会出了大问题:理想信念严重缺失,思想道德没有底线,是非黑白失去标准,义务责任无人担负,所有这些,都让诗歌以及文学艺术一样只能随波逐流,都让诗坛难以守身如玉。再加上,我们的官方文学艺术管理部门又不敢理直气壮,不敢担负使命,而是听之任之、无所作为。试想想,作为一介小小的主编,他敢、他能做些什么呢,他又怎样能够力挽狂澜呢?因此,我理解他们,也希望读者、作者们谅解他们。

诗坛到了如此乱象的地步,新诗到了这种可悲的现状,可以说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因此,殷实先生提出的中国的新诗如何继续成长,确实是个非常急迫的大问题。然而,我觉得,中国的新诗已经走得离诗歌的本源太远了,目前最迫切的问题,应该是诗歌如何回归传统的问题,如何回归诗歌基本元素的问题。当然,诗歌回归最关键的前提,是要社会转型的问题得到根本解决。但诗坛本身不能消极等待,必须立即做起来。

然而,究竟从哪里入手?

我认为,我们可以从这个命题切入:随着社会问题的逐步解决,在坚持多元化的前提下,我们如何结合中华诗歌传统,吸收西方现代诗歌的先进元素,试验、探索以至逐步确立中国现代新诗的文本?这个重大问题,在新诗百年的今天,应该到了必须而且可以解决的时候了。这是解决新诗乱象、诗歌走向繁荣的一条不可回避、而且十分有效的途径。而关于新诗规范问题仍需要更多的学术争鸣来关注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