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太仓写首诗｜《沙溪古镇：流水推演的一卷乡愁美学》

一
 
流水，入形体
一道斜阳，打开林立的旧居。更像是陈列
一座沙溪古镇的繁衍与回音
 
古镇遗梦，时光入怀
被记忆标注的风俗和情节，类似流水推演的千年往事
浮动的灰瓦，一种漫长的质感
耳濡目染——
如沉香。烟雨勾芡，檐下攒着清辉
旧宅故居是一件珍存的琵琶，被水波一样的指尖弹拨
 
时光的磨损所致。马头墙上
有竖起的耳朵
捕获了一晃而过的光影。声息犹在，一种传世的风骨
镌刻得恰到好处
 
二
 
——水的仪式
古镇，神色。你记忆了水，就顺从了它的悠长
在沙溪古镇，你拽着一个衣角
就兑现了时光两袖
 
它流水的惯性，是日夜不息的温故
它沉溺于叙事的日子，慢慢养出游丝。只需要一段往事
就激活了那些桨声与锦书
有鬓角，钤印于两岸烟火——
 
有讲古者，说着这一座古镇
千年鲜活的形态
柳条即水袖。许多人，带着他们的生平与家史
流传成了一座座名人故居
 
三
 
——它枕听的
传记般的花木与青苔。老街念旧，青石巷道上
有隐约的脚板和背影
黛瓦青砖的意境中，押解着一声陈年的叹息
 
一转身，烟火就搁浅了。门楼立体，瓦檐上有阳光波动
有斑驳之意，加深了明清的视觉
流水，投影，小情绪。在时光中流连
从小桥流水里起身
睹物生情。石拱桥上，有人撑着一柄油纸伞走过
有流水，游走于腰际
 
——那眼窝，献给你江南最柔软的绸缎
 
四
 
古镇的天空，适合素养
而民间，烟火如影随形。飞檐，瓦当，一朵云落进河水里
现出了故居珍藏的原形
 
像对着一面老式镜子
梳理早年的妆容。案头，瓷器上有鱼鳞
和流水波动
宣纸未凉，墨色未干。一盏深居的灯火里，谁伏案其中？
 
那雕花窗格里，映着一张梅花的脸
睹物思人。流水浸染的古镇，那些旧建筑、老物件
一直在尝试不同的怀旧风格
 
五
 
像流水，推演一河乡愁
水花拆解着那些游丝的脸颊。我们牵着斜阳，从河边
拐上染色的石桥
渡船划过身下。江南乡愁，有一道水波那么悠长
 
从一个临水的身影里，取出剧情、遗照、词牌
以及委婉的涟漪
渡口立着相思。一座座石桥，横跨了千年往事
 
老街深如镜。我们穿行，并带着时光的仪式感
从一个曲折的巷口闪身而过
或者坐下来，在门槛上
构思一道斜阳
从一座石桥上，兑换几个烟雨的身影。记忆集结
流水悠长——
 
六
 
古镇如水墨
洇湿在一纸画稿上。一个水洗的容颜，魂牵梦绕
 
一座沙溪古镇，它千年的画意
就是将自己勾描成一帧永远的乡愁。遍布的伏笔，旧事重提
那河水的倒影里，记忆推心置腹
那似水的流年
将故人一一认出来
 
画在纸上，人在石桥上。磨洗的流水和线条
收留了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