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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树槐花的河洛大堤(组诗)

2021-06-30 作者:李正品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诗人李正品作品选。

 
1、迟到的槐花
 
白色的火焰燃烧出绿的情感,
忧郁的泪花依旧固执地挂满昨天的腮边。
长长的河洛大堤,走远大槐树多少步履蹒跚,
清香紧裹着苦涩,盘点着缺吃少穿的艰难,
拿着竹竿提上竹篮走吧,
让大堤拯救大堤,让洛水拯救洛水;
用无数银白的精灵,置换人造景观的名贵花卉,
有风的细雨敲打着不堪回首的夜晚。
 
倒毙的大槐树跟着父辈走远,
不散的英灵,仍站在河洛美景拥挤的云端;
撒一张网收留东奔西走的荒诞,
任人宰割的呼唤,无人应答的笑谈,
放眼喷香的名贵花卉争奇斗艳;
干瘪的肚皮一无所有,
虚幻的盛景不能填满实实在在一天;
振臂的口号尽情去指点江山吧,
无地可种无粮裹腹的日子不会太远。
留下我吧,祈求的脚下只要给方寸丁点贫瘠,
迟到的槐花也能支撑起灾荒年景的饥寒。
 
点亮一处绿荫,从并不耀眼的位置,
活一个平平淡淡;苦口的良言
用一次次推心置腹的畅谈,
把绿寄托存放在并不太高的枝杈中间;
裸露的玲珑从密不透风的指缝间发出呼唤;
不再种粮的仓西滩,张着嘴要吃饭的仓西人,
如何面对齐刷刷伸来的饭碗。
不要迟疑了,把大槐树留在这里吧,
绿叶捂不住的爱怜,张扬的是火热青春的眷恋。
点点滴滴积攒的日子简单平凡,
在隐忍的天命之年,放声说话,说最想说的话。
别再用悔恨的迟疑永远止步在小巷的遗憾。
 
你的五月,走出无人居住的小院,
反复琢磨路的走向并没有什么难堪;
婆娑迷离不去想了,挥起手
就这样扣击沉重的门环。
夜的心扉只有质朴没有灿烂。
仓西滩黄土单调的色板,一笔笔告别绿的容颜;
荒凉翻卷凄惨的黄土直扑村口, 呵护的季节啊,
拖家带口装点出难舍难分的离家场面。
扭头留下一个高傲,
多少点缀挂上饱受伤害的眼帘。
 
洛水清新的歌谣,留存着少许的甘甜,
明初始祖母的开垦,传递下珍贵的惦念;
掏空心思用红头文件解读祖祖辈辈,
生命的降临无不熏染着政治颜色的蜕变。
槐花的银铃不需什么火树银花,
鸡鸣狗吠还有阵阵驴叫,让那串咳嗽声彻夜难眠。
口腔里的憋屈那么难受,
从明初跑过大清,笑看民国的风云变幻,
六百年的跋涉,六百年的花开花落,
满目黄沙的河洛大堤行走出滚滚热浪的铺天盖地,
长空的佛咒一片呢喃:大槐树慈悲,
槐花的浓郁清香福音连绵。
 
 
2、在那个角落等天亮
 
轻轻拂过无数绿的遮掩,去听蝉的祝愿;
思想的逃亡何须指指点点的评判。
冬日已无麦田,秋天也没红红的高粱,
仓西滩驱赶着回头的牛车,有深深地车辙
把童年的掌故拉出老远。
举起的酒杯灌醉初心的缅怀,
叽叽喳喳的颂词还在假借白杨树的叶子
挥洒着无奈的感叹。榆树走了垂柳走了河洛长堤
没有绿茵陪伴的河湾,
沙滩摊眼前铺在眼前用风的热吻挥别少小的怀念。
林带的幽静张扬不出仓西槐花的清香,
洁净的音符,已止步在虚幻圣境的摇篮。
废话大话鬼话感动不了忍饥挨饿的日子,
没有槐花开放季节,仓西村谈不上已逝的红颜;
纯洁柔情作个美梦吧,用不着哗众取宠,
期盼的憧憬,悄悄开放在午夜的两点。
 
虚假的梦幻拼凑像摸像样的观点,
把黏糊糊的呓语流泻在跟着走的枕边;  
纤细的指尖不用执意搜索明天的河洛了,
扩张无论如何折腾盘算,一缕青烟的结局毫无悬念。
脚下是我的地,头顶也是我的天,
让你走,给足了活下去的恩恩怨怨;
玉兰的幽香想走就走吧,抱怨的流云不会呆的太久,
短暂的暗淡,不属于黑白分明的双眼。
五月的槐花是风的意境,
时光漫步而来,泪水已融入梦幻的烂漫。
在大槐树下想铺一张床,
看仓西村的高大门在睡梦中纷纷倒下;
带着面具的灵魂,走过阳光联结的七彩,
照亮皇冠上的明珠,闪耀出旷野的辉煌璀璨。
骄阳似火踏着轻快的步伐,重新在等你的花开,
槐花,不必一一述说背井离乡的哀怨,
睡不着的夜晚,安静数一遍月亮身边的小星,
看白云信马由缰,从偏僻的角落
奔向东方涌动的蔚蓝。
 
 
3、用清凉的风碰撞北方
 
低垂的眉宇,贯穿满天的星斗,
拍打着无奈的心岸,别说了,絮叨已是无用;
善意能动摇荒唐么?理性能感染强拆么?
软弱的躯壳能抵挡推土机爆发的滚滚轰鸣么?
仓西滩的槐花已经坠落,天气炎热,
一个人呆在没有微风的午后,
取一串童年的记忆回味凋谢的滩涂。
 
合拢的手掌,不需要包装和谐和任性;
很旧很旧的布衣下边,
幼年刀伤留下的疤痕还在诉说什么爱怜。
单薄的衣衫已沾满了咒语,
扬着的头别再有理不清的抱怨,
就想今晚借宿的窝棚,
有充饥的时光填满洛水的伤感。
熄灭一切妄想的火苗:挥刀自裁肮脏的贪婪。
把肉送给蓝天,血还给热土,
骨骼依然让他站立在那里,
使所有的吞噬,瞩目那轮圆圆的明月,
体会,什么才叫心寒。
 
没有主题的夏夜,赞歌却拥有意境永恒的浪漫,
盘旋摇动痴情,激越带动渲染,
烦恼萦绕静夜的歌谣,就这样唱个没完。
珍惜思想的厚重吧,人在,天就在,地也在;
白色的精灵啊请驾起陪衬的小船,
用绿色的简朴装扮活下去的自信坦然;
当风声过后,暴雨即将降临,
谎言的欺骗一万年太久,
一个陪衬的世界距离颠覆的日子不会太远。
 
五月啊伤感的五月,奔跑在飘渺的田间,
炎热没有进入收获的季节,
伸出的手那么迟缓又是那么的无力,
世上最后一批贫穷还在这里挣扎;
我的北方,用你的心来碰撞吧,
没有大海的观赏人海,怀抱清清的洛水,
在大病一场之后,用渐渐复苏的觉醒,
撞击洛汭撞击滚滚的黄河;
沧海桑田不会覆灭,
裸露的灵魂已燃烧出熊熊烈焰。
 
 
4、风摇晃着那串槐花
 
银白的纯情,魂系朵朵盛开的槐花,
一串串心语挂在等待的眼帘;
心窗不要推开,不要,
玻璃阻隔的视线,正伫立在梦你的窗前。
情感的灯笼点燃强加给仓西滩的一切浮躁,
失去土地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割断,
六百年的延续迸发出大气凛然的狂澜;
沉淀的泪,流吧流吧,
过滤静谧的月光,流过一树槐花的遮遮掩掩,
裸露出掠夺穷凶极恶的嘴脸。
继续用吹嘘的幻境流过肆意膨胀的贪念。
翘首洛汭的旋涡,翻卷起吐着泡沫的白色,
一一分辨一清一浑的滚滚向前。
 
风摇晃的那串槐花摇晃着漫不经心,
在意和感叹是那样的平常自然;
失落在机遇戛然而止的瞬间,
坚守是那样的微小选择也是那么可怜;
仰着的头站立成山的倒影,
自由的善良正拉长夕阳的每一寸感叹;
光影下的脊梁叠压在一河两岸,
倒影中的山川,手捧的依旧是红红的肝胆。
风的呻吟碰撞出暴发的山洪,
为我还活着我要活着我一定活着发出一阵阵的呐喊。
 
槐花在落,心花在飘,白帆用力晃动着坚不可摧的桅杆;
河床窄窄宽宽,水流深深浅浅,
单调的黄昏储满了光的思念;
踏上心路和古槐一起出发,拥抱属于拥有的拥有,
不去责备,不必埋怨,珍藏每一次疼痛的抚摩。
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
槐花的风铃依附着老家老院的门环,
等清脆的思念奔涌出绿色的甘甜。
敞开大门伸张双臂等在叶落归根的夜半,
回不去的老家急切迎出村外,摇响大槐树上的情感
纷纷坠落的呼唤也是乳名的声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