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上(组诗)
2025-10-23 作者:何学明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何学明,男,生于北大荒,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协会员、鸡西市作协副主席。出版诗集《爬上屋顶的阳光》。

云南蓝
云南是蓝的,这里的水
约等于蓝,在云南
似乎美好都是从蓝开始的
经过的月亮都用蓝色擦亮眼睛
和扎染坊那些蓝的无序和别致
默契的互换眼神
成为一种漫过人间
独特的云南蓝月亮
昆高的手
这里的高铁,是我伸长的手臂
以及一些隐喻,我曾用在思想里,伸出臂膀
试图抓住那些瞬间滑过的事物
却只能够到你划过的呼啸,手中的温热
透过玻璃杯抱住远方
生怕我被远去的事物抓走,脸上那些光斑
也像一只手,把我拎到下一站,笔直且迅速的离开
空留一种风,有些痛感的拂过脸颊
绣云南
种在云南的月亮,是一个精巧的绣娘
月光的针,扎进云南的绣布
绣出西双版纳的雨林,绣出大理的苍山洱海
绣出丽江千古的神韵,绣出滇池的绰约
绣出你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羞涩
绣出你转过身去,面向的玉龙雪山
绣出圣托里尼理想帮的浪漫,风扑面而来的惊喜
绣出金沙江,澜沧江流淌的壮阔,像我的渴望
绣出星光夜市,野象谷不一样的繁华
绣出普济寺,傣族村寨不一样的慈悲
绣出蝴蝶泉边的歌声
这个夜晚,月亮很忙
替我赶制一件扎染的衣裙
也陪我,绣出阿诗玛的温柔
大理的眼神
我来了,你的秀发披上了我的城墙
那时,你像女神,一头乌黑的长发飘过我的青春
你有时凝神,有时愣神
或者有神一样慈祥的眼神,只是,我
经常走神的日子,神像走了一样
你的眼睛多有神啊,你的眼神
也是神,摄人心魄
来到大理古城,神仿佛回来了
石林,堆砌悲欢
天地之间,我想从你的名字开始
重新认识,相邻的两朵花
爱慕已久,没等接近,已是满地花瓣
哪怕早一点点来,簇拥也会有人间的亲密
只是风稍稍有些晚,它们变成了站立的石头
久久对视,借助风去亲近
成为最繁华的爱情。只落得堆砌的凋零
写满人间的悲欢
石头的哲学
山石,神一样的矗立
或像洗劫后的慌乱,死亡
如此容易,那些露出的诡异
才是石林无与伦比的去处
那些在石头里行走的人,仿佛向我
传递了什么,孤独或者曾经的怆然
我用瘦弱的目光挤进石林的缝隙
石头像一个思想者
衣衫褴褛,却把不屈变成了石林
变成世界的浩瀚光芒
撞击我内心的乱石林立
耽于石中,我以及石头的锋利
深刻在丹土细碎的纹理
星光夜市
热烈和陌生,人流和簇拥挤压我
目光有些生疼,也令人缭乱
喧嚣和拥挤,像一口沸腾的大锅
把世界煮的沸沸扬扬,来不及完成一笔交易
来不及讨价还价,一杯拿铁的香气
从街区一隅的网红店里伸出手,抓住我的味觉
也抓住我此时的沉沦,和被治愈的臣服
丽江古城
一如春日的明亮,一如云彩的饥渴
一如鸟巢伸出惊奇的眼睛,一如我走在
丽江的陌生和轻松
我像投石问路的石子,把自己丢在了
银子一般的时间里
一生中常有一些犹豫和忧郁,停在那里
石头都有忧伤,我怎能没有
不信你信手撕下一页日历,被撕下的那一天便死了
这便是我来丽江的因由,我努力的忘记自己
却在古城的人群中,遇到另一个自己
传递着远古的亲切问候
玉龙雪山
去丽江,建议你去一趟玉龙雪山
去蓝月谷。山上积雪如瀑
山下丽江云杉绿叶枝满,一对对新人
在那里种下誓言的金兰,有拨开红帐的惊慌
也有共渡一生的向往
充满未知,或充满惊喜,天气预报说
丽江局部有雨,还是会有一些地方
有足够的阳光,仿佛
两个人变成一块幸福的石头
那样未知
西双版纳
最初,它隐在一张地图里,色彩潜入身体的河流
我便有了去往的念头
意识在这时勃发,热烈似乎过早泄露了心机
沿着云彩的笔端,游进山水明秀的画中
笔墨为我卸下生活的沉重
接受一山一水的淘洗,自从有了理想
人间烟火才真正旺盛起来
万物重现原始的丰茂,即使那些疯狂的雨林
也在这里安心的修行,有了悲悯和成仙的理想
湿漉漉的意象催生植物的妖娆
人间的想象,画出理想的六角兽
和一只孔雀带着岁月的剪子
剪去人间的棱角,留下花草,山川,河流
种下热爱,也种下歌唱的翅膀
我和我的牛漫步在我画好的世界里,深情耕种一生
时间融化着积雪,种子落进了声带的春天
孔雀突然亮出高音的嗓子,蘸着甜蜜的雷声
人类的歌喉开疆破土,有了黎明和粮食
自由,成了西双版纳永恒的雨林
热烈的色彩
到哪都不如到云南
看春天魔力的笔,生出长春的藤
长出宽阔的叶,开出娇艳的花,以及各种小鸟
叫卖的人间,到哪里都不如到西双版纳
看孔雀,大象,猴子和美人鱼打造的天堂
看椰子,槟榔,以及芭蕉叶
高高在上,或一手遮天,看原始森林
那些繁枝阔叶,和一天四季的色彩
是谁拾起颜色的记忆,织密山山水水的半途
兜售花的肆意,湖泊举着万物的欢呼
余音绕梁或浪遏飞舟
过云南
那些水田,一块一块的挨着,仿佛
是为均匀晾晒阳光,把内心的阴影
一块一块的让出来,把热爱分给每一块田地
和我一样,把对一座山,一条河的爱
写进云南,袒露胸怀,也隐藏失落
一群鸽子,飞过田野,天空豁然开朗
如今,我仍在过云南列车的序列中
记起,那时的青春,以及
许多理想和歌声也是这样飞过头顶,像
云南的色彩,充满魅惑,在潮湿的雨林疯长
接近某种可能
活到这个年龄,对生活
已没有了惶恐,我把自己像月亮一样种进云南
调成七彩的笔墨,我的诗句便
多了热带的稠密,我眼里
有了时间的雨林,以及注定跌宕的旅程
仍有许多莫名的簇拥
也仍有许多色彩,更接近身体的某种本能
或者,更接近思想的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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