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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总要让人看到高尚的东西

——答《文学报》记者问

2020-03-16 作者:顾偕 | 来源:文学报 | 阅读:
纯粹背离社会和时代这一大背景的任何一 部文艺作品,它根本无甚艺术追求可言。
 
 
         记者: 请您介绍一下创作长篇政治抒情诗《浦东交响曲》的有关背景。
         顾偕: 迄今为止,长篇政治抒情诗我一 共创作和出版(发表或播出)了六部。这包括较短点的 《人民日报》 整版推出的(奋进曲》,制作成电视诗由中央电视台等播出的《天使颂》,从顺序上来讲,《浦东交响曲》 是我继创作了《国家交响曲》(风展红旗》之后的第三部长篇史诗。于一定程度而言,这部15000行的作品时间跨度最大,我用在创作上的发力也最大。一是因为上海是我离开了二十多年的故乡,二是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窗口的浦东,无论从何种层面上去感受,它创造性的发展,它整体开拓的精神状态,尤其它对当代文明发展的启示性作用,均使我深感到有必要对这片土地正在实践的人类伟大的智性,系统地尽一份诗人诗性认识的责任。当然在这前前后后将近四年的创作、体验生活、修改以及出版过程中,这部长篇史诗还受到了从中央到地方省市各级相关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倘若今后它能产生一定的影响,应当说与中国作协领导最初建议由顾偕同志来写一下浦东也是分不开的。同样,对于一名改革开放前沿地的广州作家所完成的一部饱含时代发展精神的文学作品,我们当地的市委宣传部和市文联领导,对这样一种有着较大意 义的主旋律创作,更是予以了极大的关注和扶持。特别是市文联,几乎是刘长安主席和其他副主席一起出动, 在一段时间内为了出好和宣传好这部作品,与创研部同志一道付出 了不少努力和心血。
        记者: 创作这部作品时您有怎样的艺术追求和理念?
        顾偕: 在回答这问题前,首先我想请读者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浦东交响曲》那篇“序”。当代著名文艺批评家、中国社科院博士生导师杨匡汉的这篇名为《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歌唱》大文(也更当说是美文),以极富睿智和精到的评介,已较生动地表述了他一些“诗意的惊喜”。至于诗人本身在这部长篇史诗中究竟有何追求或想贯穿哪种理念,我不妨这样说: 在古希腊和古罗马,诗人同时也都是政治家,是时代的预言者乃至人民的代言人。因此,纯粹背离社会和时代这一大背景的任何一 部文艺作品,它根本无甚艺术追求可言。这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所有事物都具有一定的属性。而一部主旋律作品的艺术属性,它不光要紧扣时代,它还要释放一种沉思,予现实一种理性的情怀; 只有在此基础上做到了艺术与事物的交流,只有通过那些丰富的细节,从中发现发展的美德,类似的创作才有了意义,思想便会在一部作品中和谐地延伸。多年来我一直想完成这样一种使命, 即想以诗的角度去演绎和推进那些美的哲学概念。我想通过某些特殊的对象来传递这个时代赋予我的诗意的精确性,希望用一种真正的灵感,来揭示这个世界一直想要 看到的一种文明进程,恰好在《浦东交响曲》这部长篇史诗中,一种高度赋予我的追寻,让我多方位的自由尝试,较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记者: 创作这部政治色彩很浓的抒情诗,您如何把握和处理政治(思想内涵)与诗歌艺术的关系?
          顾偕: 先要弄清我们理解的“政治”是什么,是狭义的政府行政系统,还是广义上的历史风云指涉。若是前者,具体的事务性操作,当然很难入诗。如果关乎到后者,那它的一切都是诗。其实按历史的眼光来看,人类的政治行为,倒是最富有诗意和艺术色彩的。比如战争与和平,比如毁灭与创造。问题要看在这些经验的呈现时,哪个更具有积极意义,哪个更有价值值得我们去表现。近十年来,由于创作政治抒情诗,我也一直在考虑诗到底是什么,或者什么样的主题及规模,才称得上是史诗和大诗。当人们羞于把科学与理性归于诗的功能与基本要素时,我倒反而觉得: 从古至今,一些优秀诗歌, 正是因为其诗的本身一直都有着潜在的科学性,有着一种无所不在的思维逻辑 及规律的纯化过程,作品这才会于隐匿的实质中显现了感悟的张力。任何一种深刻的思想,如果发轫于客体,得益于客体, 甚至由本质上升到一种诗性意义,那它就不单纯的仅是些审 美的推进及认识的定型了。这其中连贯包含的生命的感知及对想象尺度把握的节奏,就是区别日常时空的诗。因此也可以这么说,惟有智性是诗的精髓。而人类真正的诗,则又超越了一切艺术。 所以诗与政治并不矛盾。诗歌艺术向来不会只是一种绚丽的抽象外壳。 内涵即为生命,剥离了思想的政治抒情诗,实际上也是不可能具有任何艺术品性的。
         记者: 这部作品在您的诗歌创作历程中处于什么位置,它与您以往作品比有些什么新的突破或特点、特色?
         顾偕: 如果我的生命有意义,就因为我是诗人。如果《浦东交响曲》会有什么意义,那便是一段时间内,我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写它。如果说到这部长诗在我创作历程所处的位置,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是重要的。正像别林斯基说的,世界或许确实缺乏发现美的眼睛。直到今天,我依然在等待中做美丽的挣扎。诗人其实就是语言表演家,想象永远是无辜和天真的,人类如果没有了激动,这世界或许再也没有了目标: 要是创作不能为人们的精神带来有目的的比较,我们注入到作品中的血液,岂不失却了所有补偿崇高的意味? !如是而言,诗总要让人看到高尚的东西。不然就按某位诗人所说“饿死诗人”吧。
           所有的一切都有待于突破, 何况诗人,何况诗人的作品。生命本无特色,一切都是想出来的,但很认真。
         谢谢《文学报》记者。更谢谢读者。阅读是神圣的,“人间要好诗”,这个时代仍希望你们能读到好诗。
 
(此文刊于2006年3月上海《文学报》顾偕诗歌作品节选两个专版及专访,《浦东交响曲》当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