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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党史,党史的诗

2020-05-15 作者:陈辽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陈辽,原《雨花》编辑部理论组组长、江苏省社科院研究员、中国作协会员、著名文学评论家,出版专著、论著、论文集26部;主编并参加撰写的专著、论著、辞典15部。此文为顾偕长篇史诗《红展红旗》(花城出版社2001年版),作者当年应文艺报所约撰写的评论专稿。
  中国共产党成立已有80年。党所领导的中国人民革命斗争和现代化建设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就是一部史诗。但把这一史诗艺术地转化为一部长篇政治抒情诗,却是一项极为艰难的创作任务。党在80年间经历的重大事件难以尽述;党内出现的功勋人物又是那么众多,即使把它们写成长篇叙事诗,已经不是易事,更何况把它们写成长篇抒情诗,那就更是一项称得上是“攻坚”的创作课题了。然而,诗人顾偕却在《风展红旗》中出色地完成了这一创作任务,真正使这部8500行的长篇政治抒情诗写成了诗的党史,党史的诗!
  从纵切面看《风展红旗》,它是一部诗的党史。全诗以奇崛、巧妙的艺术构思,热烈的政治抒情,艺术地概括了中国共产党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以《辉煌颂》作为“开篇”,诗人以抒情的笔调,歌颂中国共产党在民主革命时期,“为使迷津中的人们,都能/踏上正确的路途/这个劳动人民党/运用无数生命/锻造起希望的中国共产党/从废墟和乱石堆里走出/从许多个憔悴和嘈杂的世纪里/走出”;在社会主义时期,中国的“社会主义,绝非是/一个软弱和空洞的化身/它是这个世界/需要更多了解的/另一种文明而先进的/碳水化合物”。这是诗的概括,但却符合中国共产党80年历史的实际。而后,诗人在“第一部种子跌进土壤”,对中国共产党的成立这一历史事件抒写了诗人的情怀:它就像种子跌进土壤那样,生根,发芽,开花;因为共产党是巴黎公社火炬的接棒人;是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事业的继承者;无产阶级、中国人民与她“无日不同在”;所以,中国共产党“一如那颗跌进土壤的种子/继续在练习发芽/在某种持久的定局中/进一步在练习/一种对黑暗的撞击”。接着,在“第二部十月启示录”里,诗人更以如火的激情高歌:中国共产党受到俄国十月革命的启示,把中国革命与俄国十月革命相连接:“《共产党宣言》/可以指出/人类未来的道路”;而/“马克思列宁主义/这昔日不曾有过的/光辉的复合体/这结合着全世界真理的/另一种道德和法则的/复合体”,“它像一支投向一片死水的长矛/尖利地激醒了/等候在死水下的暗流”;“祖国的澎湃的焦点,就是/由谁来改变和支配/一个行将/崩溃的世界”,中国共产党正是担负起了“改变和支配一个行将崩溃的世界”任务的“带路人”。“第三部东方太阳”,诗人更在这部诗篇里表现了他对中国革命胜利的喜悦心情:“倘若/没有一百二十一万/共产党员的坚韧/谁能一眼望见/占全人类四分之一的/这座可让世界敬畏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于压迫中/勃兴的大厦”!在“第四部另一种前进"中,诗人更对中国改革开放后的强大和开始走向现代化奏起了“欢乐颂”:“中国制造,已让/全世界震惊”。最后,诗人在“结幕未来的故事”中展望了中国共产党的未来,中国的未来,“一切都像是刚刚开始/许许多多依然属于我们的/陌生的事物/以别样的姿态出现在/我们周身/宛若一种又一种新的能源/正等待着重新命名”。《风展红旗)是长篇政治抒情诗,不是长篇叙事诗,但它却在诗人的政治抒情中以另一种笔墨谱写了一部诗的党史!
  从横的剖面看,《风展红旗》又是一部党史的诗,即它以党史为外壳,以诗意为内核,将党史诗化,写出党史内在的诗味。
  首先,《风展红旗》将抽象和具象结合,营造意境,创造意味。在美术中,抽象艺术试图创造一种“真正实在”的“新的造型”,一种“绝对自由”的美,其优长是在抽象中凸显事物的本质,其缺失是往往取消了艺术的生活内容和艺术价值的习惯标准;具象艺术则再现客观存在的事物,其色彩、线条的选择、运用和造型构图都与此相关联,注意显示事物的内涵和审美感染力,具有较高的可理解性,其缺失则是揭示事物本质的力度显得不够。将抽象与具象相结合,已经成了当代美术的发展趋向。顾偕在《风展红旗》的每一部中,都将抽象描写和具象描写结合,以诗意融化其中。如“第一部种子跌进土壤”,对党的一些历史事实的描写是具象的,但对“起源与生长”、“动机抚育了根须”、“理想之梦”的抒情则又是抽象的,但整个第一章,都以“种子跌进土壤”这一诗意贯串全篇。在“第二部十月启示录”中,“世界可以改造”、“精神借鉴”这些诗节,抽象的抒情是主要的,而“遥远的新生的信息”、“在我们的土地,有我们的前方”等诗节,具象描写又是主要的;在第三部、第四部、“结幕”中,写党的历史功勋主要是在抽象抒情中完成,但在写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时,则又多用具象描写的手法。但抽象抒情中有具象描写,具象描写中有抽象抒情,《风展红旗》始终将两者相结合,于是使全诗产生出意境高远、意味深长的艺术效果。
  其次是虚实结合,着重揭示诗的意蕴。《风展红旗》是长篇政治抒情诗,不可能对党的历史事件一一如实叙写,但它又是“谨以此诗献给中国共产党八十周年”,也不可能完全避开党的具体历史。于是它采用了虚实结合的写法,但无论是虚写还是实写,都是着重揭示诗的意蕴的写法。如在“第三部东方太阳”中,对“八一”南昌起义是实写,对井冈山斗争是虚写;对长征是实写,对遵义会议是虚写;对南京大屠杀是实写,对抗日战争是虚写(如实写抗日战争,非上千行诗句不可);对人民解放军解放北京是实写,但对解放战争是虚写;但无论是在实写中还是在虚写中,都揭示了该部诗作的意蕴:“抗争是诗,更是哲学”;“人是不可欺侮的”;“你从哪里都能望见这个家园”。如此虚实结合而又着重揭示诗的意蕴的写法,便在长篇政治抒情诗中解决了党在中国历史发展中的巨大作用问题。
  写典型人物与写中共党史中的其他人物相结合,在人物描写中显示诗的意象。在《风展红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少,但它主要写了三个典型人物,一是第一代领导人毛泽东;二是第二代领导人邓小平;三是第三代领导人江泽民。他们是长篇政治抒情诗中的“这一个”,但又是党在不同时期的代表人物,各有各的典型性,各有各的诗的意象:毛泽东是“太阳的化身”,人类解放的儿子;邓小平是“能使祖国多业并举的总设计师”、“从不固守成规的政治领袖”;“江泽民是“继承而不僵化”、“发扬而不迷失”的“一部发展进行曲的总指挥”。这三个诗的意象代表了党的三个不同时期,也是党不断向新的高峰攀登的诗的象征。
  抽象和具象结合,营造意境,创造意味;虚实结合,揭示诗的意蕴;写典型人物与写其他人物结合,显示诗的意象,如此三者并用,终于使《风展红旗)成了一部党史的诗。
  顾偕同志今年才40岁,但他已经创作了《顾偕长诗选》、长诗《太极》、《人类幻想》等8部。《风展红旗》是他长诗创作中的新的突破。如今他人到中年,正是创作的最佳时期。希望他在新世纪里还能写出更好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