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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歌》九月明星——撒容诗歌评析


作者:黄兴烽  来源:《中国诗歌》  责编:林海、古剑、李文、黄兴烽  日期:05-10-02 21:07:49  点击:


《中国诗歌》九月明星——撒容诗歌评析

 黄兴烽 

秋风会吹过红柳

文/撒容

1、额吉的目光推动古驿道

夕阳一寸一寸低了
衰老的额吉
沉坐在金碧辉煌的沙漠中间
面对秋天的枯草 她无语
梦若是旧的 即便是缄默的骆驼
也会苏醒成一行行红柳

我常想 这就是我的宿命
古驿道南北走向
额吉的目光推它 它便活跃
便陈述 便像红柳一般流出血泪
只要念想 只要念想
这一去就是十万八千里啊


(注 额吉:蒙古语妈妈)


评析:初读此诗,我便被“额吉”目光推动下的古驿道所深深吸引。夕阳低沉、黄昏中的古驿道、饱含“额吉”思念和宿命的怀想、以及“我”的感想和对未知命运的思考,无一不在引发读者的共鸣:诗歌在开篇部分就直奔主题,“夕阳一寸一寸低了”,以写实而又略带伤感的笔调,凸显受情感支配下的视野环境特征。“一寸一寸”是一种等待的过程,一种对流逝的惋惜。在“梦若是旧的/即便是缄默的骆驼/也会苏醒成一行行红柳”中,“红柳”当是往事(记忆)的象征。那么,苏醒的是什么呢?该是回味中的青春、回忆深处的旧日情怀了。

对“金碧辉煌的沙漠”,这一似乎有着冲突意象的传达,诗者没有解答,韵味空间却因此大为增加。而在“额吉的目光”推动下鲜活起来的“古驿道”,这一意象究竟象征什么呢?综合理解全诗,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古驿道”其实就是(额吉)一个女人一生的命运旅程。“象红柳一般流出血泪”的“念想”,因为溶如了“我”对宿命的思索和感慨,而显得极为广阔——“一去就是十万八千里”,深深饱含着对生活和青春的思考和感慨。




2、西口怎样走

这是叶子和叶子
爱和爱 燕麦和土地 安静和红
约定好的山歌——
好多不恰当的比喻
苦哥哥 和他的褡裢都占绝了

所以我一边扯着嗓子对唱
一边听山窝窝的水流走
像流浪一样 经过西口
妹妹 和北国
经过 姥爷 祖坟 集市和我
轻轻扭过腰身 决绝地

评析:依然是鲜明的地域特征和流畅的展示手法,辅以娓娓诉说的主流笔法的运用,把一种刻意淡化的“走西口”的感怀,演化得行云流水。

“这是叶子和叶子/爱和爱 燕麦和土地安静和红/约定好的山歌——/好多不恰当的比喻/苦哥哥 和他的褡裢都占绝了”这一部分中,说明“苦哥哥”(“苦”隐含思念之苦)走西口时,并非一无所有。他的褡裢之中,既有爱情和被等待的约定。也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正是基于这样的美好愿望,促使他满怀追求地离开。离开不是遗忘和抛弃,更不是永别,而是为了更好地回来,面对家乡和恋人。所以当面对“妹妹、北国 、姥爷 祖坟 集市和我”的留恋之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促使这种流连“决绝地”“轻轻扭过腰身”。这里的“轻轻扭过”运用的恰到好处,隐含虽然“决绝”,却依然不忍回顾、不能回顾却竭力不去碰触的留恋情感。

3、空

你不是我的伶人
那些隐遁于西山的风 横面吹过
红柳之后 是素面的月亮
它照我三千里后
大病 柔韧 仰面倒在南山上
又像你一样放送着迷人的迭香

突然忆起那一年
我从你的窄翅膀上逃离
继而是散漫的胡笳
继而是单挑的琴弦
继而是一条断流的大河
继而是漫山坡的牛和羊啊

现在它在蹲那里 向我要孤烟
要静 要大漠 要风吹过
要草原 要整个秋天的辽阔


评析:何以为“空”,唐诗已经说的明明白白,那就是“大漠孤烟直”的写照。撒容的这一首《空》,视野和心境极为广阔,通过对“素面的月亮、照我三千里后、孤烟、草原、整个秋天的辽阔”等语言文字的运用,清晰刻画出一幅辽阔草原的画卷,读之使人心旷神怡。

诗歌的展开很是空灵写意。鲜明的地域特征,开阔的胸襟,以及静态的平和与动态的情感波动,形成鲜明对比,达到一定高度的人与诗的统一、思与景的和谐的境界。个人感觉本诗是撒容这一组作品中,最能够代表其诗歌水平的标杆。

该诗语言优美流畅,纤柔而又不失大气。在第一节“素面的月亮/它照我三千里后 /大病 柔韧 仰面倒在南山上”这一部分,充分能体现跃跃欲飞的超然心境。第二节情感的呼唤,在四个“继而”的推动下,具备了流动的音乐感和遐思。而在“现在它在蹲那里向我要孤烟/要静 要大漠 要风吹过 /要草原 要整个秋天的辽阔”这一部分中,直接体现长考之后,回归“大空寂”的呼唤和感召。很值得回味。



4、也许

此刻,无论怎么想
都有宿命的色彩
也许留下来的是我
站在秋天
长满红柳的原野上 沉思或遥望

也许这么多年了
我一直替另一人 活在异乡
在开远的火车汽笛声中
温暖和忧伤轮番鸣叫
就像秋夏交替 你的枝干渐渐失语
头顶上的白云 洒下混沌的雨水

也许 我该活在另一个年代
有着沙土样的知足或干爽
和一棵年轻的柳树 相爱相知
然后在我不知道的年月
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风吹过去
田鼠回到红柳下温暖的沙窝



评析:读罢《也许》这首诗的时候,我反复在想:如果生命可以重新来过;如果已经写好的结局,可以抹去重来。那么,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就是在这一假设的主观条件下,附着的主题和思索空间,似乎很值得玩味。

诗人试图在抹去已知真相的前提下,修改既定的事实。之后,以一种崭新的面貌,进入仍然属于不可预知的、具有浓重不确定性因素的发展状态。那么,这些已经板上钉钉的事物,会不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能不能够象这首诗歌所想象的一样呢?

“也许 我该活在另一个年代”,“和一棵年轻的柳树 相爱相知/然后在我不知道的年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风吹过去/田鼠回到红柳下温暖的沙窝”。这种假设前提下的美好愿望,若是放在假设的“从头来过”的未知条件下,会是怎样的呢?正是这种不可知因素的假设前提的介入,赋予诗歌沉思中的烂漫主义色彩。




5、蒙古刀或宿命

“宿命不是宿命
稳坐沙丘,华年一年又一年”
红柳与北方 我与你
都可以擦身而过
现在 那把流汗的刀子
挂在那儿
我猜想它随时会切碎我
把我变成一块闪着油渍的蓝色蒙古袍
或者 它挑起我 像一块流着热油的羊后腿
看到冬天在开水锅沸腾
是的 无论如何
我都不能比一只羊 说出更多的苦难

评析:要进入这首诗歌,首先必需摆正的是“蒙古刀”和“宿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那把流汗的刀子”,事实上是一把可以切割岁月和现实生活的生命之刀。本诗运用假想和近似呓语的表现手法,把刻意压抑和淡化的思考主题,直接端到读者面前:这把“流汗的刀子”,“ 随时会切碎我/把我变成一块闪着油渍的蓝色蒙古袍/或者 它挑起我 像一块流着热油的羊后腿”,这种对未知不可把握的敬畏、对岁月以及生命态度的思考,引发读者心灵的共鸣。在现实面前,许多牵挂的事物,比如“红柳与北方 我与你/都可以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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