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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燊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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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鼓燊 来源:《中国诗歌》 责编:弦意、黄尚宁、谢流石 日期:06-04-15 17:54:15 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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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于 水 的 断 想 作者:鼓 燊
辛稼轩曾有长短句曰:“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多年前猝然与此句子相逢,我眼前陡然开阔,胸膺内湿气加重,许多俗世的涓尘纷纷然失了踪影,文字和意境的美带来精神的快感。若细论起这一句的妙处,“水随天去”四字无疑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的确,“水”总是令我们遐想联翩,从一滴借助岁月的砥砺而穿石成孔的水珠,到汇就江河的涓涓细流,到浩淼无边肆意涌动的汪洋巨涛,它们的存在总是与执著不懈、坚着积累、渊深伟大等人类探索奋斗的品德交织在一起。 今年年中,我与老友梅君去太湖之畔探幽,恰逢阴天,屹立在狭长无际的堤堰之上,弥眼翻滚着滔天浊浪,连接起似乎伸手可触的片片灰色淫云,个人的渺小,在那一时被宣示到了极点,那由远而近渐次逼仄过来的水呵,苍苍郁郁,仿佛流自天宇,遽然间便漫过我们的身心,无形中,我们便被淋了个精精漉漉。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那么太湖之水呢?广天下所有河流与湖泊之水呢? 梅君说:老弟,我来问你,你是喜欢山多一点,还是喜欢水多一些? 我的回答不假思索,水的分量在我精神内应该多过于山。 文人骚客对于水,亦是情有独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得是雨;“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说得是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说的是雪;“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说的是云;“平林漠漠烟如织”说的是雾;“月落乌啼霜满天”则说的是霜。至于道说河流汪洋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文字所叙述的,从字面上来瞧,具备了液体、气体、固体等不同形状,但其本质,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一个“水”字。 这就构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水”也似乎具备“多重性格”,随着时令季节的变换,随着环境(太阳、昼夜等)的更改,它因之变动,它好象总能于第一时间适应环境。照此看来,水确乎称得上我们这些生活在现实之中的社会人的老师啊。因为,最广泛流行的关于现实的意义正在于:你应该去适应环境,而非环境来适应你。个人的力量相对整个社会大环境而言,无异于“我”之渺小面对太湖之浩大。只是,这个关于对如何“面对现实”的理解,是否真就是我们应该奉行的金科玉律?还有待于进一步探讨。但我对这个有趣现象所进行的思考,由此而引发了一个后果,那就是:或许我们曾一贯歌之咏之的水,也是滑头一个,在自然界里老谋深算,左右逢源,乃一条货真价实的变色龙呢。 水能够做到的事情,绝大多数物质都将望尘兴叹。无论什么形状的容器,方型、园柱型、圆锥型或随便什么不规则的形状,它都能入乡随俗、泰然进入。金子能么?玉石成么?无论山川再险峻,沟壑再幽深,它都可以安然随地形而流淌,好象没有什么物质能阻止它的前进,遇到阻隔,它换个方向,照样欢欢地流泻过去。因此我老怀疑,“随遇而安”这四个字源头上就是用来形容水的。 行文至此,我不能不佩服大禹的慧眼,他才是第一个发现水的全部品行者呢,对于水,阻是愚方,适时疏导才为良方。至于那只立志填海的精卫小鸟,打一开始它就走错了方向。 而且,水的多重性格远不止于此呢。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身。诸位,清洁身体与清洁碗盆,都离不开水。也许所有污秽的玩意,经过水或以水为载体的液体的洗刷,方得以还现清白,那么照此看来,水应该就是所有污秽的天敌了?非也,非也!请去那些阴沟沼泽间瞧瞧吧,表面平静或洁净的水面下,栖息了多少污垢细菌,潜伏着多少泥浆害虫? 嘿嘿,我不禁哑然失笑了。水在充当清洁污垢的勇士的同时,居然也担当了藏污纳垢的庇护所。这个现象不光有趣,更让我们唏嘘深思。纵观古今中外之历史,我们也不难看到,许多历史人物和政府,深谙水的这些禀性,并充分发扬光大之:做勇士于明处,而藏污纳垢在暗处。让百姓们见到的,只是那些应该让他们见到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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