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第二届猴王杯华语诗赛作品选

尽管它对世界有那么多的未知，却羞于开口 重新整理了一遍。我还是想起了
做殷勤的探问。夜色蓬勃，繁星清澈 《动物世界》里把黄昏抹去的两只猴子
烛火，收拢了寺庙该有的尊严 母猴和小猴，母亲和我

猴子，填补了节奏遗失的缺憾 是不同的两个剧本。世界的荒诞让
它有自己的修行之术：于深山，拜佛听禅 太多故事复制一种悬念，结局缺少欢喜
它有自己的处世格言：六欲净，丑恶双亡

在异乡卖艺的猴

夕阳下的一次拯救
随一人一绳，坐火车，倒汽车，千里跋涉

草原的干旱，让动物们无法保持克制 见过世面的猴子，走遍了大半个中原
蹄印过处，水塘的水成了被挤破的羊水 听多了方言，却与最初的风景失之交臂
食草的，食肉的，食杂的，要命的嘴都伸进来 脚印上厚厚一层人类表情，身体愈发不能轻松
母猴也在其中，它不得不与这些嘴巴同流合污 光阴若错过一寸，此时它应该在深山自由
它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在硕大修长的腿下 站成山峰，摘下星星，嬉闹入梦
觅得一个空隙，红嘟嘟的、血肠一般的小嘴
正贪婪吸吮浸透晚霞的黄金汁液 隔着人，故乡就隔在了千里之外
那个大雪如刀出窍的下午，它无处可躲
鳄鱼的嘴如一柄鱼叉，从水下射出 寒冷让它把表情深锁进皮肉里

几颗寒星迅速在小猴的头上合拢、抱紧 嘴角微翘，像呐喊也像求饶
尖叫、踩跺、撕扯、抓咬、撬嘴巴 那些拥挤的雪片和稀松的人影，也从远古来
母猴像只扭曲的布娃娃，亡命般在鳄鱼身上 绝望的猴子，盼着马上就能晴空万里
跳起了九死一生的舞蹈 它就可以舞台上亮出自己的身段，也会在夜里
睡到避风之地。到现在，那个
战斗终于结束，霸气的鳄鱼也会屈服 带它行走江湖的艺人，已经三天无事可做
母猴的战利品，是那只早已失去呼吸的小猴 雪再大，他鬓角的白也盖不住

被它紧紧抱起，亲吻、抚摸，夹在腋下
扭曲着身子走向夕阳里的一棵树 他和它同样需要掌声、围观和施舍
成一个越来越模糊的黑点。月亮升起来了 这可不比在深山，任何难关都是小菜一碟
月亮已经看过了无数次惊悚的画面 天气恍惚，明天是去是留难断
太阳也在另一边赶路，不久后就会擦出来 它听过也记得评书里的桃园三结义
晴朗的一天。草原的今天一夜后清零 杂耍的艺人，从那刻起就成了自己的兄弟
它不懂同舟共济，只求都睡暖和吃饱
儿子看完爱看的《动物世界》，睡着了 道路摇摇摆摆，我们走得深深浅浅
我守于久病在床的母亲身边。双人床偌大 人间一座孤零零的城池，暂时无法攻破

她瘦小，无力，行动迟缓。两只手臂 还记得回去的路吗？有人放它回去吗？
皮肉松弛，正慢慢失去拥我的力气 若还它自由，就取掉脖子上头的那根绳索
有咳嗽和呻吟的夜晚，比以前的都漫长 若还人自由，就取掉深陷心头的那根绳索
利用这样一段时间，我把母亲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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