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4 - 第二届猴王杯华语诗赛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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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噩梦 眼神 灵魂的版图已残破到
盛不下一个 没有青苔的梦
我看见自己站在景区门口
以腾云驾雾的姿势 新猴王统治的基础 无外乎
勾起手 眺望着假想的地平线 一副稍健壮些的皮囊 即便在
痰，烟头，口香糖，和奇形怪状的易拉罐 仰望天空时 那半透明的小脑袋里
组成了脚下筋斗云的图案 也只装着虱子 交配权 和
孩子们跑来 往我手里 游客手中光怪陆离的
塞进一串糖葫芦 零食包装袋
在他们的影子消失之后
在别的影子到来之前 叁 失重
这悲剧般的馈赠
从我僵硬的指间 坠毁 金箍棒藏得太久 耳朵落下了炎症
被无数饥肠辘辘的鞋底瓜分 筋斗云翻得太勤 忘了树藤的触感
我想叹息 想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蘸几笔风干的神勇 故作酣畅
努力了半天 眉眼间 摹一幅广袤的迷惘 笔锋深藏
只落下一点尘土般的 锈迹 溺陷在定义的海洋 我没有精卫的翅膀
妖猴，美猴，泼猴
水帘洞外的瀑布 像癌症晚期的病人 大圣，悟空，行者
分秒必争地流失 构建自己的成分 非人非仙 亦佛亦魔
风 背着施工队的汗味再次经过时 五百年前 我不曾被压进山下
它终于妥协 按照规定的路线 五百年后 也不曾被搭救和解脱
有气无力地狂奔 与河流重逢之处
夹岸迎接的树 都如此陌生
仿佛已经 被篡改了年轮 一部部苍白臃肿的经书
是普渡 还是禁锢
那些从未在笔画的海里
以前常陪我数星星的桃林 正蜷缩在 迷过路的文字
高压电塔和缆车线 认真织就的茧里 真的懂得何为救赎？
像重回子宫的婴儿 等待被不属于 昨日跪伏于我面前的魑魅魍魉
造物主的某双手 赋予新的进化形态 在风停云住的旷野中 递来声声耳语：
杀戮 是最深刻的无助
川流不息的铁栅栏 孤独 是浮躁的宿主
从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呼啸而至
我的子民们 在彼畔的世界 西行路上 那些枕天席地的夜晚
吃喝 排泄 嬉闹 繁衍 在血液的血液里 压着嗓子唱歌的
透过那些 换了面孔也毫不违和的 小小漩涡 今夜终于等来了
DCEMBER 2021 0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