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3 - 顾偕《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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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运却叫人意志薄弱。阎罗需要什么,诗人需要什么,太
多太多的苦难?抑或太多太多的幸运 ?!
天地虽大,没有人没有万物,浩然间徒剩一片空灵。
光阴虽短,百代过客倘无思想倘无感情,大千世界安能营
营扰扰犹新?人生其实也是场思想运动,更是一场感情运
动。人生最昏沉的时刻,思想和感情都将成为精神永存的
遗产。而天地能为人所爱,光阴能为人所魔,因由不就是
有那么一点点儿并不轰轰烈烈的真实——使事物日趋完
整、更美了吗 ?!
生活不能没有美。
爱不能没有真实。
诗人不能没有火。
阎罗胸中有很大一团火,光艳艳,忽明乍灭。为其所感,
阎罗终日惦念那顷刻会使周身激越的火笛。火苗多么温煦,
以致来不及记录,来不及辩析,一如梦魇后感到的迷雾、
快意后宽泛的苦衷。
火苗朦胧?也许。
( 世界不都是由朦胧开始的么?)
阎罗眼前纷呈起各样的轮廊,朦胧的。轮廓忽近忽远,
弥着忽近忽远的浓郁的香气,像野蔷微,几株带露的野蔷
薇!
诗人总是满足于拥有的模糊。
诗人坚信直觉。直觉那怕来自一瞬间,生锈的心崩溃
的心,也会焕发也会震荡。缩蹙焦枯的眉睫,也会无声无
息地忍不住染上梦幻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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