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抄的。到了这个时候,孙绍振已经很熟悉舒婷的名字了,他亲眼目睹《兰花圃》居然发行到全国,甚至有新疆等边远省份的读者来信,就舒婷诗歌展开争论,这令他激动不已,不久后,他又看到了《今天》,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新奇的诗,但他已经确信,“一个新诗的时代终于来了。”
这些新诗形式新颖、内容大胆,真实地表现个人的情感,和长达30年意识形态统领的诗歌完全不一样,比如舒婷在《致橡树》里写了爱情:“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此前,没有人写过爱情。
更多的诗句叛逆性地表现了人们追求自由,冲破文革中受压抑的情绪,比如北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顾城“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反对者将这些诗叫做“朦胧诗”,这个贬义的词此后成为叛逆时代的一支火炬,现在普遍认为的朦胧诗人名单有:北岛、顾城、舒婷、芒克、多多、食指、江河、杨炼、梁小斌、王小妮、徐敬亚、吕贵品、严力等。
《今天》 “憋不住了”出版的民间刊物
1972年,同在白洋淀插队的知青芒克认识了北岛等人,这批知青很多都来自北京胡同里的知识分子家庭。芒克说,他们比较幸运地接触到了当时在高级知识分子之间内部发行的黄皮书,这些书印刷不超过1000本,里面介绍着“垮掉的一代”等最前沿的西方现代思潮,影响之下,大家都开始写一些东西。
插队生活无聊而悠闲,年轻人没事就写。“大家往来比较多,都热衷于写诗、画画,才形成了一个气候,称为地下文坛。年轻人很狂妄,大家互相之间还较劲,促使你写更多的东西。我们写诗最狂热的时候是1972年、1973年。”芒克说。
“我们写了特别多的东西,像拿炸弹一样不知搁哪儿。到1978年,我们实在觉得憋了这么多年,偷偷摸摸的太没意思了,就豁出来公布于世了。”
1978年12月23日,北岛、芒克在北京创建了民间刊物《今天》,参与者还有星星画会的黄锐任美术编辑,以及临时组建的编辑部。
积累了十年的东西让《今天》不愁稿源,而给他们撰稿的作者后来都大红大紫了,他们的第一期就刊登北岛、舒婷、蔡其矫、顾城、黄永玉等人的作品。当然大家在第一期用的都是笔名,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读者们一传十,十传百,全国各地的读者都纷纷要求邮寄,每期有六七百份寄给了订户。另一个发行途径就是贴大字报,芒克还记得他和北岛骑着自行车,带着浆糊,拿着杂志和刷子,满北京地跑。
直至1981年,双月刊《今天》停刊,18个月中他们办了9期。
1979年4月8日,《今天》在玉渊潭公园组织了第一次诗歌朗诵会,上千个人参加,都是学生、知识分子,场面非常热闹,警车则在一旁观察动静。1979年9月,《今天》又在紫竹院组织了读者编者讨论会,再次有上千人参加。
《诗刊》 将朦胧诗带上主流
“这个时期,大家都承认这样一个现实,以前那些假大空的东西不能发了。”王燕生说,他1977年调到中国作协下属的《诗刊》,明白当时这种意识弥漫整个《诗刊》编辑部。在他们的帮助下,朦胧诗从地下走到了地上,从北京走向了全国。
1979年,《诗刊》3月号公开转载了《今天》中北岛的作品《回答》,4月号又发表了舒婷的《致橡树》。
“当时我们还把《今天》称为地下刊物,不乏贬义,第一次直接公开发表,可能要承担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