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无倦沧桑

作者：李松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09-10 17:41:40　　点击：

妻也没觉出我有何变化。
　　看洁本时我没干净到哪儿去，
　　看全本时我没肮脏到哪儿去，
　　照常还是一星期花十角钱，
　　进一次过去十分钱的浴池，
　　从头到脚搓洗人人都有的泥垢。
　　而那些跃登布告的流氓犯，
　　绝对不用依赖古典小说的教唆，
　　就把各级刑警干得坐卧不宁。
　　
　　啄木鸟无声地滑来滑去，
　　如一帖游移的膏药，
　　细细寻觅大地的患处……
　　
　　不再说花花太岁撞见林冲妻子，
　　害了让太尉动容的相思病。
　　我知寺庙后堂有不开放的一隐，
　　欢喜佛正在那儿人似的快活。
　　连日理万机的圣上也捉空风流，
　　从皇宫专修一条暗道，
　　以步代车，与李师师幽会。
　　于是，妓馆成了天子的后门，
　　苦寻招安捷径的宋公明，
　　用火炭似的金块笃笃叩响，
　　——临时雇用公关小姐。
　　
　　（有钱，无须有爱，
　　金块银锭在妓女那儿永不阳痿。）
　　
　　女人的小手，抓着男人的大手，
　　一笔一划地改写了历史。
　　有时，玉臂是撬动现实的杠杆，
　　经血是历史车轴的润滑剂；
　　有时，富于弹性的女人，
　　是让局势曲直伸缩的肘关节。
　　噢！公开挂牌营业的妓馆，
　　是个大可综合利用的场所——
　　宋徽宗在那儿现场办公，
　　处理棘手的政治事务，
　　——在最轻佻的环境中，
　　干最严肃的工作；
　　——在最柔软的地方，
　　解决最坚硬的问题。
　　宋皇帝那一夜的感受，
　　必定是胜似以往的过瘾。
　　
　　( 凭她比文武百官都有用这点，
　　也该把妓院遗址修缮一新，
　　具有转折意义的纪念地，
　　供后人凭吊一段异味的韵事。)
　　
　　雨意与风情若即若离，
　　云朵和星月半推半就。
　　夜的嘴唇拱破黄昏，
　　把世界吻得模糊不清。
　　缺乏骨气的流水，
　　扭动柔体，越走越低了。
　　（哪道波来自汉唐？
　　哪个浪奔赴明清？
　　哪条红鲤是她？
　　哪条青鲫是你？）
　　月亮瞪大了眼睛看得分明——
　　出色者，一律入色。
　　
　　女人能够毁帝王毁江山，
　　自然也可以断送文臣武将，
　　——奏本的笏板，征战的刀剑，
　　一概经不住月光的浸泡。
　　钻进钗环，看不见进朝的路了!
　　裙裾障眼，找不着回家的门了!
　　迷途的脑袋，稍一踉跄，
　　举步便栽到了阎罗殿。
　　
　　性命啊!性命——
　　欲望怂恿人要“性”不要“命”。
　　女人的经血染红了晚霞，
　　男人的颅血染红了朝霞，
　　种地人与读书人异口同声：
　　瞧哇——霞光真美！
　　
　　茅草，在善于撩拨的风中，
　　交头接耳传播花的绯闻。
　　而史深千里，
　　遥见一朵红唇蠕动……
　　
　　古来的中国就为“女子”叫好，
　　——美人计，四季通用。
　　老掉牙的祖传招法，
　　咬起人来照样很疼。
　　夜晚被计谋篡改得漏洞百出，
　　月光，也勃然异化为月色。
　　
　　才貌双全的李师师因何从妓？
　　豪华的陈设表明，
　　绝非为生计所迫。
　　这个沉鱼落雁的鸟女人，
　　竟和唐代的皇帝同姓，
　　李世民已死，管不着她了；
　　也和当朝的李逵同姓，
　　难怪黑旋风要放火烧她的家；
　　又和八百年后的我同姓，
　　可我不能太莽撞，
　　——得想一想!
　　
　　( 坐禅悟道，巧抒天机，
　　沉思，乃默读人生的最佳方式。)
　　
　　我家饲一雄猫，平素，
　　足不出户如规矩的古典仕女，
　　叫春时却造了我的反——
　　先是夜半凄声求偶，
　　后是兀自破窗而逃。
　　头脸被玻璃刮得惨不忍睹，
　　为解决性欲付出了血的代价。
　　数日后归来，倦成一堆皮囊，
　　又是赶也不走地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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