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无倦沧桑

作者：李松涛　　来源：中国诗歌网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09-10 17:41:40　　点击：

伸手一借，
　　对付那些趋炎附势的贼子。
　　
　　雁声淅沥，湿透心头，
　　把“人”写得如此简单，
　　实为上帝的笔误。
　　一次性使用的人生如燧石——
　　越敲打越光辉灿烂，
　　磨难乃坩锅，冶炼人杰。
　　
　　    蹲公共厕所的人们，
　　    揉搓着手纸开始了新闻联播。
　　    待环卫工人清厕时发现，
　　    粪便的质量大不如前时，
　　    挨骂的就不仅是小贩了，
　　    因为他们也是此地的主顾。
　　    我边系裤带，边记感受——
　　    在一个专事排泄污物的环境中，
　　    想把什么弄臊弄臭，
　　    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晚：恶?嫉与性
　　      一
　　
　　叫运气也罢，叫缘分也罢，
　　反正有那东西。
　　那东西是野生的，一如山参，
　　从根到梢跟你没任何瓜葛，
　　能否碰上，全凭天命。
　　
　　一脚谄媚的鸳鸯拐气球，
　　奴颜轱辘辘滚向皇族。
　　机遇，使帮闲之徒扶摇直上，
　　高俅这厮遂成朝廷重臣。
　　靠脚起家者善做手脚——
　　在别人的路上使个绊子，
　　在别人的脚下插上一腿，
　　把别人的心当成自己的跑马场。
　　这肯定是应了俗说：
　　不积阴德者，损而绝嗣。
　　平民无后，世袭的苦难就划上了句号；
　　高官无后，阔大的福荫谁来乘凉？
　　他必须有一个儿子，
　　好继承房产田产万贯家私，
　　使祖坟上那一缕青气，
　　永续为御前的宠幸。
　　于是，他过继个螟蛉义子，
　　没有血缘关系不碍事，
　　只要有利害关系就行。
　　
　　身后的脚印明明白白告诉他——
　　胸无点墨，不能操笔不要紧，
　　身无绝技，不能提刀不要紧，
　　精于弄权便拥有一切，
　　——自有笔做你的奴婢，
　　——自有刀做你的衙役。
　　为育一苗自家的檐草，
　　不惜伐倒一株国家的大树。
　　作恶时，老子的牌子是护身符，
　　做官时，老子的牌子是通行证。
　　
　　( 屎克郎精心研制的粪蛋，
　　没能成为地球的对接物，
　　却沿黄河故道滚得不绝如缕，
　　臭气熏天，令日月掩鼻而去。
　　后世遇见恶少仗势欺人，
　　顺理成章地斥为“衙内”。)
　　
　　邪恶的心歪生倒长——
　　你说喜欢夜晚，
　　他断言你热爱黑暗；
　　你说喜欢赏月，
　　他判定你对嫦娥心怀不轨。
　　而他自己倒是常向月宫偷窥，
　　嫦娥与吴刚是否暧昧？
　　玉兔之外有无别的动物，
　　——诸如私生子之类。
　　权位虽高，卑劣的德行却很低——
　　本来就是市井小人，
　　愣被称为太尉大人。
　　
　　墙角玩蜘蛛，学会了结网，
　　阴沟逗蝎子，学会了狠毒，
　　河边戏螃蟹，学会了横行。
　　美与丑同时诞生，
　　后者竟抢先发育成熟——
　　善正扶着床沿咿呀学语
　　恶一晃儿已长得膀大腰圆。
　　阴谋铸剑，一边屠杀忠良，
　　一边削尖自己的脑袋向上钻营。
　　
　　星吻檐角，啄木鸟倏然敛翅，
　　虚化做一团深色的隐喻……
　　
　　城门紧闭，吊桥牢拴，
　　一只无辜小雀翩然飞临，
　　——高俅疑为梁山探子，
　　顿令弓箭手张弩指向上苍，
　　这下触怒了漫步的太阳——
　　那夜有轰轰烈烈的陨石雨，
　　砸进他的三更梦，
　　一品大员的惊叫声，
　　使白虎堂门颤窗抖！
　　
　　做梦的人，
　　可以不在自己的梦境中；
　　做恶的人，
　　却不能不在自己的罪恶里。
　　
　　    二
　　
　　施耐庵是知识分子，
　　便晓得同类中有一种肮脏之徒——
　　终因容不得别人，
　　而为别人所不容。
　　
　　白衣秀士，姓王，名伦，
　　王侯的王，人伦的伦，
　　——好名好姓，惟非好人。
　　因嫉贤妒能而成名，
　　字号演变为一个常用词。
　　心胸狭窄，导致道路狭窄，
　　弄得连两个人都走不过去。
　　一百单八将放着正好的梁山，
　　他愣嫌多了林冲一个。
　　晁盖等七人上山入伙，
　　他又百般不予收留。
　　
　　( 嫉妒这东西活力勃发——
　　遭剿的落魄群中，
　　乃至衣食无着的乞丐帮里，
　　都有这幽灵无处不在的呼吸。)
　　
　　仙鹤一只接一只地凌空翔落，
　　自惭形秽的鸡就惶惶不安了。
　　满怀香风，华檐外柳影婆娑，
　　迎眸翠色，雕窗前松声逶迤，
　　——他要在优美的环境中，
　　干丑恶的勾当。
　　言清行浊，几锭大银端上，
　　妄想买动好汉们的双脚。
　　为了自己的屁股不挪窝，
　　他宁可不要山寨的兴旺。
　　而山下官军正张着血盆大口，
　　随时准备饱餐一顿。
　　
　　唔!在同一片水域中，
　　高与低的区别太大——
　　昂首水面的是岛屿，
　　埋身水下的是暗礁。
　　足力不济，走得慢的，
　　拿箭射前面人的后心。
　　而他自己的心，
　　却成了人生路上绕不过的暗礁，
　　他幻想远航的脑袋，
　　在嫉质的心上撞得粉碎。
　　林冲骂得好：落第酸儒——
　　既无大才，又无大量，
　　如何做得山寨之主？
　　
　　他要当梁山的一颗门牙，
　　没有咀嚼的本事，
　　——却想频频抛头露面。
　　他不自量力地将手，
　　伸到了缩不回来的程度。
　　
　　虽无必死之罪，
　　却有必死之祸。
　　朔风已在三步之外启程，
　　携彻骨严寒向他袭来。
　　呵！一场吴用意料之中的火并，
　　致使他顷刻间身首两分。
　　(火并，是起义军内部，
　　深刻的自我批评，
　　看来，并非所有的
　　争权夺势都属不义。)
　　他这横渡水泊的垦荒人，
　　他这扯旗奠基的创业者，
　　第一把交椅坐不成时，
　　连最后一把交椅也失去了。
　　
　　锣止弦息，当他出来谢幕时，
　　已非那个剧中人了!
　　王伦首级立此存照——
　　万万莫让心连累了脑袋。
　　
　　有了嫉人的邪念，
　　等于从台阶上倒退了一步；
　　有了嫉人的恶行，
　　等于从山头滚进了泥塘。
　　历史，是味蕾茂密的舌头，
　　尝遍酸甜苦辣之后，
　　摆成拼盘给后人品咂——
　　先尝尝林冲受嫉的滋味，
　　再尝尝王伦嫉人的滋味，
　　——都不好吃!
　　
　　喂!已患嫉症者，现有一良方，
　　体育疗法：扩胸运动!
　　
　　        三
　　
　　施耐庵授意武松，
　　把西门庆摔死于狮子楼，
　　但名曰兰陵笑笑生的山东墨客，
　　又用狼毫笔把他救活了——
　　引渡进另一部著作旅居，
　　做了《金瓶梅》的主人公。
　　这小子拜太师蔡京为义父，
　　变本加厉地眠花宿柳，
　　在一部挺好的书里，
　　干了一万九千字的埋汰事儿，
　　致使完整无缺的版本，
　　总也进不了新华书店。
　　（封建社会定为诲盗的
　　《水浒传》，已随便读了；
　　封建社会定为诲淫的
　　《金瓶梅》，还不解禁。）
　　
　　床上经常发生的事情，
　　不能任意写到书上去；
　　谁都可以干的事情，
　　就是不能知道别人怎么干。
　　我在此向读者招供——
　　我看过全本的《金瓶梅》，
　　怀着男性精壮的心理，
　　到头来大失所望。
　　精神丝毫没被污染，
　　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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