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外三首)

文/玉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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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处。像见到失散的亲人
她抱着他哭
机场，小路，灰白色的屋顶，小教堂还有广场上
隐约的钟声，那些泡沫般的时光
从苔藓的墨绿中，她抽出自己
她爱上了他梦幻般的小魔术和那些磁性的声音
煽风，点火，陷入具体情节---
雪白的牙齿。迷人的细腰。遥不可及的夜晚
她的肩胛骨又高了
她懂得时间的暗语。甚至赞美残余的灰
对虚妄的过去，不争辩，不否认，也不吐一词
她全心全意对他说：抱紧我
多么镇定啊！当身后的门缓缓合上

《其实我们从未相逢》

你几次欲言又止，这并不妨碍我
看到事物的本身。虽然股票，天气，以及我的新疾
最近都出现了晦暗不明的迹象
有人焦虑，有人发疯，有人无动于衷
就像那瓶被我弄洒的法国香水
空瓶子此刻是一个极好的隐喻。它不仅仅提示我
要对生活倍加小心。昨天喝酒时
有的人谈起正史和野史，口若悬河
但我们都知道哪个更真实。就像香水之后
生活无疑更可靠一些。瞧
香气退后，忧伤络绎不绝地来了
泪水络绎不绝地来了
有人开始忏悔，有人开始否定，也有不谙世事的人
继续热爱和惶恐......

《陌生》

我感到那片叶子，似乎一直在动
在挣脱我的手
我试着伸开双臂，但我并没有飞起来
不远处，一只黑色的鸟儿
在两棵树之间来回飞着。恣意，从容
它一身的轻，像是告诉我一些事实
我长久地注视着它
慢慢地，我感到自己也长出了翅膀

最后，那只鸟儿和几个晨练的人
全消失了。南山上的万物也压低了声音
在路边满是灰尘的玻璃窗上
我看到了一张喜悦的面孔，多么陌生

《对一个怕冷者的叙述》

她生来就比别人怕冷，小时候
总喜欢抱着一只猫取暖
后来她抱住了一个男人，就像抱住了一座火山
她简直爱上了他温和的暴行并顺从他
政治一样的专制。哦，那蓬勃的恣意的火焰
情欲像美元一样坚挺
如我们所料，多数人都患上了慢性病
有谁能经受住时光的顽劣和它所带来的麻醉
再一睁眼，恍如隔世。她害上了痛风
就是在家，也要戴上手套 ，围巾
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即使这样
她仍然冻得发抖，整个屋子都在抖，还有佛龛
她抱紧自己，冷
她抱紧别人，更冷
现在她冷得全身不冷了。寒风后退
暮色奔涌。她面无表情地走着
像极了旧电影里的某个情节

《登记表》

填写姓名时，我突然感到“XXX”
只是幽居在我的体外
和我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
仅在证明身份时，遭遇了我
这让我沮丧。接下来开始填写履历
我想起前不久拔掉的一颗坏牙
那令人心悸的黑洞，多像我的青春
当初算命先生并没有印证他的预言，这让我觉得
他是一个骗子。或者说生活就是一个骗子
也可以说是自我欺骗。以至在中年的不远处
我仍在生活的边缘种植危险的事物，耽于幻想
而生活依旧。当写到荣誉，我想说的是
我还没有收获，生活就陷入了僵局
就像那个人离开我时说的：这可不好
我终日忙着下载补丁，试图找到一条通往真理的途径
事实上，更多的时候，我们就是形同虚设的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