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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与情怀

――评柳忠秧的抒情长诗《天下洞庭天下楼》

2011-12-06 作者:余三定 | 来源:人民日报 | 阅读:
  柳忠秧的抒情长诗《天下洞庭天下楼》,充满激情,内蕴理趣,读起来让我特别感动和振奋,其中突出的印象就是诗作的视野、情怀和境界。
  诗作开头两行写道:“看,天下有此一湖,乃八百里烟雨美洞庭;登,天下唯斯一楼,是千万

  柳忠秧的抒情长诗《天下洞庭天下楼》,充满激情,内蕴理趣,读起来让我特别感动和振奋,其中突出的印象就是诗作的视野、情怀和境界。
  诗作开头两行写道:“看,天下有此一湖,乃八百里烟雨美洞庭;登,天下唯斯一楼,是千万年忧乐岳阳楼”。“八百里烟雨”就已经给人空间广阔、浩渺的感觉了,而这还只是“天下”的“此一湖”,这种写法有点类似于电影中的蒙太奇,“天下”仿佛是广阔的全景镜头,“此一湖”则是紧接全景镜头之后而来的特写镜头,带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千万年忧乐”把时间凝聚化和具象化,既是写岳阳楼的久远,更是写岳阳楼文化、岳阳楼精神的不朽。接下去诗作在空间上由湘、资、沅、醴湖南“四水”,继而扩展到“神州”、“昆仑”乃至整个世界,时间上则由三国“鲁肃筑城”至唐代“张说任岳”,再至普泛意义上的“春和景明”、“夏潮劲涌”、“秋叶红柔”、“冬雪轻舞”,经历了由具象到抽象、由即时到永恒的提升。
  所谓情怀,就是诗作所总结、提炼出来的与湖湘相关联的历代文人志士的情怀和志向,这也可以说是湖湘文化的精髓。
  “屈大夫汨罗怀沙,九死犹未悔,大悲凝楚魂。李太白江船谪仙,长风济沧海,斗酒狂楚声。杜子美凭轩涕泗,乾坤日夜浮,孤舟有老病。孟浩然坐观垂钓,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屈原的执着与悲悯,李白的浪漫与狂放,杜甫的深情与苦难,孟浩然的气魄与雄心,等等,正是湖湘文化的具象显现与典型概括。伟大而富有生命力的湖湘文化,依托“洞庭湖”和“岳阳楼”而生生不息,不断发扬光大。诗作一直写到近、现代的张之洞、黄遵宪、蒋中正、毛润之。“毛润之问鼎沉浮,酹酒洒云天,指点大江山”,可以说,主宰“沉浮”、 “指点”江山,是毛润之的“大情怀”,是湖湘儿女的“大情怀”,更是整个中国人民的“大情怀”。这种“大情怀”因为新中国的建立而真正付诸实现,又由于新时期的到来而提升到新的、更高的层次。
  所谓境界,就是诗作所表现出来的回顾历史、超越历史,直面现实、反思现实,追求自我、升华自我的真正的诗人境界。
  “登斯楼也,四面河山上心头,何乐何忧?”这里 “何乐何忧”的发问,既是设问,也是反问。其内在意蕴至少有如下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要我们每个人自问自省,我们为何而乐、为何而忧;另一方面,诗作也是在探询,我们能否追求到一种“无忧”的境界,即便暂时达不到这种境界,但我们应该把它作为我们的向往和追求。“‘先天下之忧而忧’,请今日千万公吏扪心问!‘后天下之乐而乐’,听楚泽孤野柳郎吟悲声!”前一句在提醒我们,今日千万公吏尚未真正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一句由此感慨,现在也尚未到“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时候,由此可见,诗人不仅是现实而清醒的,而且是深刻而执着的。
  从全诗看,《天下洞庭天下楼》有着诗人鲜明的自我意识和强烈的个性色彩,可贵的是,全诗所内蕴的情感并未仅仅停留在纯粹自我的小天地里,而是由真挚个性的自我情,升华到了更具感染力和表现力的湖湘情,民族情,甚至天下胸怀。如此,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诗作标题“天下洞庭天下楼”中所包含的两个“天下”意象的背后意蕴。

 (该文于2011年9月6日发表在《人民日报》第2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