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视角下生命消逝的震撼与哀痛
——评洪锦坤《送走了阿爸》
洪锦坤的童诗《送走了阿爸》以简洁质朴的语言,从儿童的独特视角切入,将父亲离世这一沉重主题缓缓铺陈,在童真与残酷现实的碰撞中,勾勒出令人心碎的生命图景,迸发出直击人心的艺术力量。
诗歌开篇以“还在牙牙学讲话,有一天”,用极为平常的语言瞬间将读者带入特定情境,彼时年幼懵懂的“我”尚未完全理解世界,却猝不及防地直面父亲的死亡。“阿爸动也不动,躺在/笨重的大木箱里”,这一意象的呈现,没有任何修饰与渲染,却因真实而极具冲击力。对于孩子来说,“大木箱”或许只是一个容器,却承载着至亲的生命消逝,这种直白的表述,让死亡以最原始的模样展露在读者眼前。
诗中对葬礼场景的描写,如“家里的大人,突然多了起来/有一些人敲敲打打、喃喃地念经/有很多人进进出出”,通过儿童的观察视角,呈现出葬礼的忙碌与神秘。孩子不理解这些仪式背后的意义,只是看到大人们的行为,“敲敲打打”“喃喃念经”等动态描写,营造出一种既陌生又压抑的氛围。而“最后有人拿起铁锁/把钉子进箱子”,这一动作细节,将死亡的不可逆性具象化,那“铁锁”和“钉子”仿佛锁住了孩子与父亲的联系,也锁住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还来不及惊讶/妈妈抱着我,呼天㤼哭”,“惊讶”一词虽显稚嫩,却生动地体现出孩子面对变故时的不知所措与懵懂。母亲的“呼天㤼哭”与孩子的茫然形成鲜明对比,更添哀伤。“从此,我再也找不到爸爸了”,以孩子直白的话语收尾,没有华丽的辞藻,却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失落,余韵悠长,令人动容。
整首诗最大的艺术特色在于以儿童视角叙事,这种视角消解了诗歌的华丽与刻意,用最纯粹、最直接的语言讲述故事,让读者感受到生命消逝的残酷与真实。没有深刻的哲理阐述,没有繁复的情感渲染,仅仅是孩子眼中的所见所感,却能唤起读者内心深处对生死、亲情的思考,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穿透力。
《送走了阿爸》用童真之笔书写生命的沉重,在看似简单的文字背后,蕴藏着对亲情的珍视、对生命消逝的无奈,以及难以言说的悲痛,是一首极具艺术价值与情感深度的童诗佳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