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意象（组诗）

水善，利万物；税善，利万民
                    ——题记
 
1.税如玉
 
天地间有一种神骨，叫玉
有形和无形。尊者如玉钺玉璧玉琮
极致者若悬月，似仁心
有一位品质如玉的神秘使者，姓税
她的情怀和玉佩是蓝色的
她爱用的丝巾是从蓝玉里面
沁润出来的诗
 
兔年第九十九个蓝色夜晚
玉兔降落烦恼人间，继续找她论是
她依然坚守执念，像诗文中坎坷的良人
一生解析现实里爱的难题
税也是难题，彼和此都很难解
但她相信，税是由勤劳分子创造的玉
这玉发生的蓝色火焰，能把人心点燃
 
是夜，静静月光像液态的人神
伏在良人腹部听胎音
她轻轻扬起一绺，恰若无言善水
悄悄漫入帆形办公楼玻璃窗
用知音哑语催我下班赴心灵之约
 
我是潜在这水里怀有梦想的蓝斑石头
总觉得也能像玉一样开窍
便同几位匠人围坐于利州市井角落
那历史一隅的苍蝇小店
用个税汇算退回的银子烫五味火锅
酒过三巡，众匠恍若仙神
争论饭食和税收话题
仿佛一群蓝斑石头在酒坛里碰撞
脱去外壳，亮出玉胆
 
酒匠说税有酒曲之功
酒曲是导引琼浆出山的引子
携手酒分子激情畅想未来
不怕明天是不是一个雷，一挂闪电
或一场暴风雨
而她更念以酒解乏的众生
引导他们抽空从辛劳的
天地车间机器抖音数字商场量子空间出来
到酒粮庄稼地吸氧，在欢乐谷忘忧
和原生态新植物一起向阳舞
 
琴匠说税如自然音符
飞扬道法旋律，激励人间万物生息
果子纷纷熟透，有的被主人摘下
先往市场集会，再去餐桌茶几等人品议
有的被赋予特殊使命，信誓必达
有的自由落体，默默回归泥土
同一树上的果子，隐藏着不同的因果关系
而她，在零距离用心
拥抱因果的觉悟者
 
花匠说花儿最美盛开时
是在向天下万物敞开心扉
但花粉可能是过敏源
税如花粉，是容易过敏的话题
强制性从个人钱包里取走欲望银锭
用美术点化成灯，悬挂于塔，脉动闪烁着灯谜
西边人解说谜底，像死亡一样不可避免
她在东边解说，是博爱者献出热血
储存在血液银行
 
剑匠说世人有小心思，税没有
那蓝肌肤红血液金佩剑时而被疯狂议论
或被误认为杀手的剑客，看似无情
却有佛道心肠，暗中兼修医药
背着方子健行天下，三五千年初心不改
怎奈有时也身不由己，心怀愧疚
如履薄冰艰难前行。可理解为
税心在修炼，民心在看
 
众匠神贪杯，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说她姓税，如玉，身怀异能
可照见世间人性
别伤害她，也别逼她来伤害
她转身拍了下我肩膀，问
你真的懂我了吗？
我感觉她手腕上的蓝玉镯也在
发出和润的摩斯密码 
 
 
2.一生相伴
 
与我们一生相伴的
除了空气阳光和水，还有
心神动静和信念色彩
美丽的花青蓼蓝，生长在人间
常让人联想更美的大海蓝，天空蓝，天坛蓝
景泰蓝，青花瓷，蓝玉簪
蓝花衣裙，蓝色凤凰，还有
努力集成各种蓝色精气神的税之蓝
仿佛一匹蓝色的闪电
在这个道法星球
她的出现像一条必然路线
谁也摆脱不了她强大的磁场
就像摆脱不了生平文字刻骨的静力
文字生发契约，她生发蓝色情结
有些人真把蓝当成了信念
把人生蓝成了风景
有的甚至变成了蓝痴
一生偏爱一种特别的蓝色制服
 
我用三十年税眼，读她三千年传奇
从古人呻吟呐喊揭竿而起欢呼雀跃
到宏图大展太平盛世盛极而衰又否极泰来
往复循环，她都是重要线索
绝大多数日子，她像影子伴人
以最通人性的凤凰舞姿，无形有形
穿行天地人寰汗珠泪珠浪珠抒发的历史长河
以她的灵巧，穿针于物质和精神缝隙
缝制一个个百花香囊
最大限度释放着博爱和善意
 
我以为懂她，一生在她门前当自愿者
帮助色盲人士，阅读蓝色事物
 
 
3.她一直在写生
 
她是我心眼里一位精神模特
因她我有过一段弃文从画的经历
激动的日子我活在纯粹的画里
使用最多的是青蓝颜料
那是她的基本色
那一段光阴洋溢着蓝色香味
一种青青的芳香草，朴素生长在画里低处
常常提醒我虚心入画
 
我很想完整给她画个像，蓝色水墨，金色油画
可用尽笔墨也画不像
她多时在民间素颜
有时也化妆，出现在是非地
难怪历史也众说纷纭，说她或有
善恶两张面孔
 
很多时候，她爱穿天蓝大褂
像灵魂医生，看着血脉经络挂图入神
挂图里有涛声
主流支流至毛细血管循环各大系统
共鸣着生命号子
可人间懂医者寥寥，知音何在？
 
我翻阅大医档案，她之初，性本善，多义举
但历史记录也有恶时
是被迫违心的那种恶，或引爆惊天动地
甚至改朝换代，常有警钟长鸣刺耳
如穿越时空神经的响箭和飞针
 
我阅读人类大家谱，在天伦里
她是博爱的石榴果，那种不离不弃的缘分
像家人共同体
但她个性之光太强，常人之心难以理解
她是另一种阳光，光合着人间之福
大多数人能记住她的好
也有人只记得她偶尔火辣的脾气
和被乌云遮住时的暗淡
 
她随身一把锃亮的剑，她剑合一时
剑面似镜，可照见复杂的人性
也能照见我辈个性里的金属，和隐秘的欲望
她以剑镜格物，看汗水泪水里面
是否也有微尘杂念
更牛的是她剑若妙笔，开阳谋处方
善于从特殊角度解析潜意识里某些疑难杂症
原来她一直在给我看病
 
我像是站在哈哈镜前认生
阳光从背面潜入镜面启发缺钙的我
她耐心用蓝色处方笔
把我描成蓝图里的艺术字
而我只是基层动漫日记里税字的一个笔划
或者只是书写这笔划的一管蓝墨
 
而她既是画家、史家，还是心理医生
把我读得透透的 
 
 
4.虞舜的画像
 
在她眼里，虞舜是百鸟齐声赞歌的男神
优点比星星还多，比日月还耀眼
虞舜也很朴素实诚。在他眼里
天上的星星就是人间的石榴
与民同心、任用贤能、以德服人是
三把开心的钥匙，天下都兴奋
万物都想奋发
野兽们想进化为神兽
原始公社的石头想进化为神器
幼苗们想进化为玉树临风的男神女神
所有部落都臣服，自愿贡献财物
国人主动缴纳猎物和粟稷
这些贡物渐渐升华，有了神圣的名字
后人们称之为税，谐音平安岁岁
舜帝也许想过，为了城邦王国子民万代兴旺
税，最好是一种现实的图腾
但图腾不是随意画个饼子来充饥
图腾千百年后进化成天下众生的胎记痣
或大或小，或隐或现
 
想起那年母亲给我取大名时改用了舜字
用心可谓良苦
后来我成了最基层的税官
键盘敲得哒哒响，文字数字都在大声说话
仍有门窗紧闭心扉虚掩
我也想到了虞舜的图腾思想
还试图用诗情来化解偏见与杂念
她却笑我莫名堂 
 
 
5.夏朝的模范
 
二里头注定是一个模范村子
村民是典型的夏朝口音
村长说夏朝最初的树根流着铜的血
在脚下脉动，隐藏在地下的
还有曾经创造青铜模与范的夏人
随时可能走上来，寻亲
他们名字很古朴，精神很青铜
成为后人敬仰的模范
舜和禹是模范中的模范
他们勠力让人间有了共同的声音
后来夏朝真正有了夏日的激情
万物竞相迸发原始能量
植物叶子花朵果实会预言未来的向阳性
一颗灵性种子就抓住一万颗心
动物也激情张扬，与人类边斗争，边交流神话
人类爱劳动，爱梦想，边唱号子
边用象形文字记录《夏时》
边用心眼种下谷稻菽粟，种下爱情和孩子
面对洪水猛兽凶险厄运，前仆后继
就算茅草屋抵不住致命风暴
也不想再搬回洞穴。关键时候
大禹冒死站了出来，举着脑袋和高粱酒
敬天地人，带领大家治水理财，还起源税赋制度
同时以铜为兵披荆斩棘，艰难向未来
人们喜欢大禹，献上鲜花和土酒
贡上虔诚和爱戴
作为粉丝穿越者，我也会献上梦想
做一个模范收税人
不怕被夏人误解为斤斤计较的“啬夫” 
 
 
6.赞美大禹
 
最初的禹比我想象的还要普通
他是被命运逼成了大禹的
天天被洪水猛兽撵着奔命
但他不认命，还时刻思想着
斗争之法
 
那时候天下水兽疯狂戕害人间
大禹临危受命，用信仰和意念格水
把耒耜变成治水神器
如盘古开山斧，发出集结号令
召开向水而生的动员大会
三星堆的鱼凫人来了，戴着青铜凸目面具
南方的良渚羽人也来了，乘着鲲鹏大鸟
众多的勇士们，都是不想死但也不怕死的人
 
大禹作为凡人领袖，三过家门外
每次心扉都要疼几股
三过家门而不入是次要的
家人忐忑不安，是怕他走父亲鲧的老路
在委屈中丢了性命
更重要的是千万次摸着石头击水
在绝境中奋力击穿咒语
意外发现了水也通人性的秘密
天地人世道法就在疏堵之间
他悟出治水如治善恶
是天大的事
 
后来人诠释，水渠如心渠
水脉如血脉
且看《禹贡》纵横捭阖大写九州之张力
再看融会贯通治水治税治天下的功夫
细看“任土作贡，分田定赋，什一而税”
或许南方会稽山的会计最知晓
大禹于治水之中悟出治税的道理
水善利万物，税善利万民
后来道德经说上善若水
总让人脑洞大开，谐音联想到
上善若税的佳境

 
7.商朝种子
 
她用灵犀告诉我，商朝种子的秘密
藏在甲骨文的笔划里
每一只腹甲上长出文字的千年神龟都能飞
她约我乘此神龟去商朝言商
谁知梦里导航出错，多飞了三百六十五寸光阴
跌落在夏朝末尾的悬崖边
遇到了桀正在疯狂作孽
桀娃子“赋敛无度，万民甚苦”
已完全失去了民心
 
民心恰如历史和现实的核心
商汤抓住机遇，用革命创造新史
广播良种于民心，开篇之作就是安抚
从减轻税赋征敛鼓励生产入手
渐成伟业，汤成为历史贤人
 
后人在一片浅蓝龟甲上发现更多秘密
一个奇能殷人，不仅是种子大王
还会多种手艺
一边酿出玉液琼浆，用鼻子闻香
一边掐历法观天象
一边与天仙种桑养蚕缫丝织彩虹帛
一边用“七十而助”的方法计算八方私田和
围在中间的公田里，各有多少颗星粒
能收拣入仓
天下最难测算的是人心
斯人费尽心思，终于悟出这个
八厶为公的文字处方
 
甲骨文字是殷人种在骨头里的种子
生长期以万年为单位
殷人们喜欢追星，也虔诚占卜
习惯用手指戳龟甲
龟甲变幻，像天幕上掉下的小块玄屏
戳一下，梦里种子就会发芽开晶蓝花结智蓝果
遗传至今
 
今人习惯戳手机屏入宇宙网
网络里有龟甲复活的三体神龟
骑上它可以轻松去商朝考古
看万年种子怎样培育出新的奇妙来
怎样变幻成商人和商品的万古基因 
 
 
8.周礼之外
 
商纣最终也背叛了汤的教导
鬼迷心窍地使用夏桀的亡国术
（重刑厚敛、穷兵黩武、沉湎酒色、拒谏饰非）
商纣灭亡的因果，周文王早在羑里石屋中
推算了出来
 
接班的周武王是一个贤能君王
核心还是抓住民心
民心渐渐变成了壮观的自然风景
成千上万周人通力合作
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搞大生产
劳动号子唱累了，就唱关关雎鸠
田垄上的宣传队员嘶声说唱着“百亩而彻”
那不仅是口号，也是神曲
与比比皆是的手工业作坊里的青铜、陶器、纺机共鸣
与周天下的万籁和鸣
人们随音符与禾苗之脉互动
共舞周礼
好家伙，大帆一舞
就是七百多年破浪乘风
风流长歌的光景
 
可是为什么后来又苦水泛滥
人的肚子比陶罐还苦
那便是得了王朝的遗传病
谁知道那些精致的白陶彩陶药罐子里
还需装进多少名目的贡赋
换句话说，“那都是王的意思”
其实是迷乱药方，越到后来
周朝的百姓越算不赢会计
会计越算不赢王公
周礼最终蜕变成了致命的失礼
 
 
9.诗经里的税花
 
诗神想把税写成浪漫的事
可又浪漫不起来
但神就是神，能够抓住
草木和人灵的心
在那遥远的时空里
新生的事物都可以是诗歌的花粉
最初的税花像稻花
只要穿越诗经就能闻到那种自然香
在那古老的原野里
风雅颂三位仙人点燃篝火
烧烤遐想，把好酒和心里话一并烤出来
盛满土陶
凡人爱人诗人们都来
喝几罐号子、爱情、苦难和希望的交响
与公刘孔子等大咖一起
讨论305首诗歌里49首涉税的原因
讲讲大周朝以来的税故事中
那些汹涌澎湃的雨水汗水和泪水
 
 
10.商鞅之法
 
商鞅变法背后有个秘密情节
鲜有人知。某日清晨
他立在南门的那根木头突然活了
威严高耸，开花结果，如信字当头
鸟儿们在繁枝茂叶间歌唱他的功绩
用“商鞅方升”度量汗水粮食
用方孔钱铸定天地良心
用法剑深刻革命文章
由此激活了土地民心
也激怒了发黑的贵族
他竟然被五马分尸，灵魂不屈不挠
变成了精神庄稼
因为把农看得很重，有意无意间
让赋税变成了绿色杠杆，撬动了一些
历史的砖头和承重墙
我经常从日月交替的门缝
看见木偶人扛着商鞅木雕像
摇摇晃晃于历史现实之间移动
在每个昼夜的十字路口停顿一刻
以木击地，发出低沉的喊
每喊一声，大树影子就惊一下
冷汗如雨 
 
 
11. 诸子争鸣
 
诸子争鸣的大声让很多人失眠
而我只是一个无名的漫游者
在门外徘徊，欲言又止
那时候看见路边饿殍的眼睛
死死盯着田间茂盛的庄稼
孔子心生悲悯，大声疾呼
反重税，求仁政！
墨子围绕残酷的现实转了两圈
发现了新论据，“轻税”也是个技术活儿
何不同时向关隘集市山林和堰塘开征
进而让种田人不会饿死田埂
管子是个理财家，主张“相地而衰征”
多管齐下，用轻税把农民种在土地上
还提出若干增减免税合理负担的建议
成功实现了强国富民梦想
老子孟子荀子李悝吴起诸子也都爱拿税说事
都在说为国为民，这也是遗传基因
历朝历代都有人因税为民请命
说明税收问题重要得要命
食五谷杂粮，受四季气候
税和人一样命运多舛
人类求生繁衍，贵在不懈自新
也贵在有诸子百家争鸣
才发现了一些不泯的真理 
 
 
12.孔子的税务情结
 
我在书房里写税收简史
写不动的时候抬头，看见孔子
在墙上画里微微笑我
 
孔子20多岁时当过鲁国税务官
觉悟到儒家的税缘，就在农田和心田里
盛开着两种共鸣的花朵
不唯争奇斗艳，还为一个相同的愿望
薄税赋！孔子用论语强烈表达
很生气地指责为季氏聚敛的冉求
“他不是我的学生了，
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
 
两千多年后，我似乎难以找到
相同的攻击对象
穿越在孔子博爱智慧的光芒里
深思税收民本话题
当初孔子想把“仁”“礼”放进税坛里修养
后来又离开税务，我想知道
这也是儒家的一种实践么
还想知道谁是历史的收税人
又是现实的纳税人
假如今晚出门遇见孔子门徒
我们争论的话题或许还是
孔子见到老子后的共识
 
 
13.论语与论税
 
我不明白夫子突然离开税务
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夫子也是凡人，也七情六欲
也结婚生子，也趋利避害
夫子更是非凡夫子
善于从中学问，悟出大道至理
后来他天天论语克己复礼
论语时还不忘论税
夫子想对后人说，收税不是玩
弄不好就水没了，鱼没了
夫子不收税了，但他没有说
天下税不收了
想到史上有些揭竿而起的人
高喊不纳税的口号
对此，我想夫子会给出一个表情包
不纳税，能够坚持多久
他会把这个难题布置为学生的课外作业 
 
 
14.炫耀
 
现在我是收税人，是否也可炫耀
是孔子的学生
孔子触摸税收穴道两年
体会其中学问，像做官一样艰险
后来办学讲学，与弟子讨论
天下道理，包括赋税难题
时至今日，徒子徒孙何止三千
早已遍布世界各地
孔子是天下第一圣人
有人说他是孔老二
另有一种意思
他前面有一个人
在山野田园吹笛子，笛声入魂入魄
把世人往另一个自然里引
那人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
放牛娃
不过，老子和孔子是灵魂相通的人
擅长用思想说话
税，是自然思想的一部分
悟不透这一点，我就炫耀不起来 
 
 
15.问礼
 
孔子去找老子问礼
讨论“籍田”与“税田”
田里稗子混于禾苗，一起茂盛
田埂上，荆条抽着牛
牛尾巴抽着放牛娃
轻一下，重一下
谁都很难把握，不偏不倚的
中庸之道
 
 
16.孟子的梦想
 
孟子是个爱梦想的仁爱先生
专门为税做过一个奇梦
梦里税是一支仁爱的画笔
致力画好“取于民有制”的细节
他说省刑罚、薄赋敛，才能富民兴国
要怜悯无立锥之地的百姓
希望民有恒产，家家都有五亩之宅
宅前种有桑树，养有鸡狗猪
嫁娶，生育，老吾老，幼吾幼
安居乐业是非常生动的、具体的事物
为了梦想恢复周礼，孟子爱拿税收说事
他说夏商周都是什一税制
似乎与实情不大相符。不过
假如我也在那个朝代听他讲课
也会缠问他，税赋和梦想的距离
而我所在的时空
税正在努力变成渐渐开心的钥匙 
 
 
17.貉道之争
 
孟子与白圭争论激烈
惹得两只貉在道上不安
因为两个为税争吵的人
莫名其妙提到了它们
关于二十分之一和十分之一之争
不同于五十步笑一百步之论
貉道，究竟是什么道
都说孟子很会讲故事
究竟是人发现了貉的毛病
还是貉发现了人的是非
是人得了貉症
或是貉得了人症，正反都是问题
问题是哪一条道更行得通 
 
 
18. 热词“贡助彻”的玄机
 
贡、助、彻三个热词
分别是夏商周朝的专利
昨日，我在书房里说文解字
被拽进迷茫的网络小说
语言文字标点如野草丛生
我随一只白兔奔跑其中，却难以冲破迷局
在历史现实之间，总有人想玩穿越游戏
我被迫在免税商店买了三件文化衫
第一件背心篆着斗大的“彻”字
上身后立即变成了周人，在茫茫原野
飞扬的“彻”字歌声，是天下通唱的劳动号子
我换上“助”字衫，逆行
翻过一座山，便是殷商之地
公田里长满了野草，人们在私田里偷着乐
王公们绞尽脑汁，把“助”也变成热词
与民争论，没有结果就再逆行
再翻过一座山，便是夏之域
人们本来是自愿虔诚地奉祭神明
为何变成了向部落首领上贡？
民生怨言，电闪雷鸣，野猪疯长，
从远古密林暗道返潜入现代免税农家
与圈中猪友套近乎，遭冷遇
策反不成，发无名邪火
狼吞面包奶粉，把人类手机当成面饼
犯偷食和饕餮罪 
 
 
19.赵奢执法
 
战国网红平原君是权势极盛的贵族
有绚丽光环护身符，有大伞罩着
偶尔会不自觉膨胀一下，享受
呼风唤雨的感觉，以为风雨可以
违背自然法则，本人比风雨还牛
有一回他的公司拒不缴税
手下狂言狂语大打出手
谁知遇到了更牛的护法神
赵奢，用一把道法利剑
斩杀了他手下几个抗税狂徒
污血把门帘灼蚀了几个洞
每个洞里都似有蛆虫恶心他
赵奢以案说法讲道理
他醒悟后请他为员工讲课
还举荐他当了赵国税务局长
税收本来不是儿戏，却总有人当成儿戏
历朝历代都有涉税砍头的事
砍头哪是儿戏
神圣的赵奢之剑像一枚锃亮的金属书签
在税收史记里待命
 
 
20.交子,交换心窝子
 
宋朝成都椒子街，椒子是最香的信物
张咏突发灵感，在纸上画椒子神树
走笔精致，花纹似美人之心
再按上手纹，那纸就变幻成了币
像铁币铜币银币一样管用
再取一个谐音名字，交子
寓意交换心窝子
吃饭买单做生意结账用交子
买茶叶油盐酱醋酒青花瓷胭脂丝绸花裙子用交子
交税也想用交子
灵魂拷问还想用交子
天下人惊讶了一阵子后
又嫌纸太轻，不如金属品质厚重踏实
交子无语，像小风筝或大蝉之折翼
偷闲在门后，数尘埃，听风声
金属趁机重装出战横行天下
常有压碎骨头和灵魂的事情发生
人们重新想起交子的好
想让她复活，但又不想再用交子之名
就俗称纸币，雅称钞票
很多人爱数钞票，数一种快感
 
纸币顺势流行，经常出现流行病
极端者又会找到极端的理由
责怪钱包如囊肿，一种烦躁的怪论
最终影响到生死疲劳者，他们越辛苦
越懒得动手数钱
直到2013年发生了颠覆性事件
钱包被创客抛入云端，可以无限放大
一种新的欲望诞生，谁想买云彩了
手指一点就能支付信用
特别是微信，当是微言大义
信字当头，这个小神话又发生在神州
全世界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忙着发财的人，只需打开手机APP
顺便把税也办了，像交子与量子基因互动
一头高入云端，一头扎根心里
谁还怀疑人性大数据
这新事物还是交子性情
交子虽然隐形了
还是想交换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