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之外（外一首）

我看到电视新闻里旗开得胜的旗袍女郎
双脚哆嗦。站立风雨中的校门口
太久太久  仿佛长征队伍终于到了陕北吴起镇

北京母亲标准的两手准备：为国送才和为家尽孝
让考生在雨水中浸透了泪水
高考结束了
母爱无限期，不限流量

我也曾经在高温燃烧中想象母亲的焦虑
父亲在崎岖山道上滴下的汗水，浸湿卷纸
我担心父亲的竹鞭会狠狠敲打
我的昏沉的脑袋  还有日常的敷衍
考场外  母亲还在家乡芒种

那个岁月
父母只有抬头望天  看看今年的收成到底怎么样
读书能够改变命运  
家里的命运就在稻田里   山坡上   江水里

父亲说   
有手有脚有头脑
你离开考场  就已经赢了
我离开考场时的一堆惴惴不安
在父亲的话语中瞬间粉碎  落地


推开窗

推开窗  阳光充足
房间敞亮了许多
光线突然间涌进来
拥抱你的全身
新鲜空气迅速包裹
我的喉腔
包括你的五脏六腑

扫开杂物 废料
丢弃垃圾入箱
房间显得开阔了许多
办公电脑突然也很精神
一杯明前三杯香
在玻璃杯里展示来自泰顺春天的绿意

推开窗
多让阳光进来
丢弃内心角落的尘垢
眼睛  明亮了许多
世界  大了许多

（2025年6月12日于杭州西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