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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烛随想录:一个人的史诗


作者:洪烛  来源:  责编:周占林  日期:07-11-13 17:17:28  点击:


。看电影的人老了,他内心的爱情不会老。其实,演电影的人早已老了,可她扮演的女人,没有老,仍然明眸皓齿。
  这就是生活:我还没年轻过就老了。在我身体的大地上,有着形形色色的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它们提前进入了凋零的季节。有着高悬的星辰——却日渐变得昏暗。
  众多的树叶落地之后,只有一片树叶,持久地飘浮着,像长在某根看不见的枝条上。其实并没有谁在半空中挽留住它,而是自身的轻,使之无法降落。轻:容易被忽略的力量。它甚至可以跟虚无较劲。
  她是一位从没有画过一幅画的女画家。不,她每天醒来后,都要用口红,为自己画出一对艳美至极的嘴唇。她相信:即使是达?芬奇或毕加索,也不可能画得更好、更像、更熟练。
  即使在欲望膨胀的时候,也有一副看不见的缰绳,勒紧我准备伸出的手。我知道自己是一匹有骑手的马。
  呼出的雾,又被吸入,在肺叶里弥漫,在胸膛里弥漫,在血管里弥漫,如同对待它刚刚欺骗过的田野。我最终在自己的体内迷路。
  树梢的空巢,是一个被丢弃了的家。家具由若干根枯枝组成,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它依旧坚守在呼啸的大风中,只是希望:有可能被那飞走的鸟梦见。它的投影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直接进入昔日主人的梦境中。以至它自身,日渐蜕变成一种虚无的存在。
  玻璃窗是两面都可以照的镜子。你在镜中变成了风景,而风景在镜中变成了你。或者说,你使风景恢复了记忆,而风景使你忘掉了自己。
  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天堂在坟墓里。万念俱灰之后,这是最后的信仰。
  月亮上垂下了软梯,天亮后会撤走。它可以悬挂到地面,然而每当我伸手,却够不着。
  第二天醒来,我扒开一堆冷却了的灰烬,为了找到自己烧剩下的牙齿或骨头。但这纯属一种愿望,因为我已无法伸出我的手:它已不再长在我的身上。它完成的最后一个动作,是那从指尖开始的自焚……
  死后的蜡像,是他没有流完的眼泪,保留着融化并且流淌的权利。
  一张旧报纸,对于当天的死者而言,仍然是新闻。它在地下被反复阅读。
  假如以某种动物作为比喻,我觉得自己更像豹子。豹子是孤独的,习惯于单独狩猎,而不像狼群那样拉帮结派,围追堵截。它也不像狮子那么张扬,示威性地怒吼;它总是一言不发就冲出去了,一会儿肯定扛着猎物归来。它把猎物挂在树上,在这最安全的地方,独自品味着收获的欣慰,无需与人分享。豹子的力量主要体现在速度上,为了出奇制胜地发动“闪电战”,它一生中的大多数时光都在休闲,养精蓄锐。当一头形单影只的豹子趴在树枝上望着远处发呆、打盹,我分明觉得这里也曾是我栖息过的地方。
  鹰张开的翅膀一动也不动,悬浮在空中,既不因轻而上升,又不因重而下降,就像蹲在一根看不见的树枝上。是什么力量,使它无需扑扇翅膀就能保持在既定的高度?空气,被它锋利的爪子抓紧了。
  你觉得花盆就像太小的鞋子,挤压你的脚。于是你悄悄地在泥土里踮起脚尖,使开在脸上的花显得更高了一些。别人想象不到:那是你踮着脚、忍住疼痛开出的花。
  这棵极其丑陋的树仿佛是从地狱里长出来的。它努力探出上半身,却不得不把膝盖以下的部分,留在那幽冥晦暗的地方。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不能自拔。冬天,它重复着我们看不见的动作:因为寒冷而在泥泞里不断地跺脚。
  他的头脑中产生了很多古怪的念头。他觉得是祖先中的某一个在自己身上复活了。甚至,有更多的人,在彼此辩论或争吵。一小段遥远的家族史,重新变成现在进行时——他们的过去正是自己的未来。
  手艺,是一双手的延伸——在空间上的,在时间上的。就像树枝上长出的叶子,即使落到别处,仍能依稀回忆起曾经的故乡。哦,每一片落叶都是一次漫长的敬礼。
  这就是堂吉诃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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