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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言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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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舰平 来源：《中国诗歌》 责编：林海、古剑、李文、黄兴烽 日期：05-10-11 19:49:09 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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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舰平 《风言风语》
1
把话说给我的左耳听，进我右耳的话，它会漏掉的。
倒酒的时候，为我准备月光、圣殿、唱诗班的管风琴与十六个修女纯洁的灵魂。
在金龟子对一株高粱叶子的长长征途上，阳光设了三道防线。
2
把自行车骑向天空，
滑着滑板高叫着冲下悬崖，
在怒潮的喷雪中迎接一波又一波冲击的帆板手，
一个打九个出手极快头扎红巾的散打冠军，
我希望，那是我的N种生活中动的生活的几种姿势！
我崇尚行动，速度，力量。
3
我见过一个女孩子的舞姿之媚，那种柔美的曲线，在运动中所塑造的对灵魂的魅诱。我也见过一个女孩子手举着香烟高谈阔论的优雅，那种优雅让人心悦诚服。
我也见过杀鱼妇的脸上淌着的油汗，捡垃圾的老妪的鸡皮鹤发与干涩昏暗的眼神。
女人还是女人，但生活把她们塑造成两类，如同树叶的一面是青翠，一面是灰蓝。
前者让人经历审美，后者让人发现良知。
4
让人心灵激荡的力量来自艺术与真理。我在摇滚中感受艺术的力度，我在美术中感觉到艺术的撕裂之痛，灵魂的颤栗。我在书法中感觉到灵魂的狂烈的呐喊，奔腾，以及那种压抑着的无声饮泣的痛苦。
只有这，才是艺术的极致。心灵的毒药。精神的鸦片。
艺术，让灵魂得到洗礼，因焚烧而光洁如新。
艺术与爱情，这是拯救灵魂最后两条路径，也是最易让人误入歧途陷入危险的万劫不复之境的路径。
我在艺术的火焰上受烤，痛并快乐，如享受低温蜡烛灼烫之乐的异类爱者。
——这是受虐型的感官极爱。
我们又在大众头上抽舞着发着噼拍空响的皮带，享受着艺术施虐的快乐——一如历史对真理所施行的暴行。
5
敌人会让我们坚强，而亲人往往使我们软弱。
6
我一直想寻找一件银饰品，但对金器不屑一顾。
我一直想进一次教堂经历一场弥撒，但对上帝与牧师不屑一顾。
7
我遭遇爱情的时候，想着婚姻的美满。
我牵手婚姻的时候，怀念着浪漫的爱情。
现在，我放弃了婚姻，与墙同居。
８
在一个晚上，有一个写诗的少妇在舞蹈。那是种让人发疯的舞，以那样柔情万千的腰肢与眼神。
她把媚眼一次次抛向她所青睐的北京作家，而我却粗鲁地捉着她的手臂。
她笑着一次次从我手中逃离。
她的女伴，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优雅地抽着烟，拿着无麦吐词清晰地唱着一首首英文歌。
喝酒是此前与此后的序跋，午夜笑着挥手送她们的车子离去类似邮寄公文。
我只是，只是觉得她那舞蹈，那舞蹈好美，好撩人，像引人入醉的酒，像摇滚音乐，像下半身派的抒情。而我那受魅惑的粗鲁举止，像受了怂恿的孩童去抢好吃的糖果
像忘了押韵与分行的，一章行动的――散文诗。
９
某日，我听着路旁有一个声音噼啪噼啪地拍得很响，连空气都受到了震颤。走近去，看到一尾很大的青鱼，在地上用力地拍打着。
这离开水的鱼，临近死亡的鱼，以这最后的力气，拍出它的愤怒、反抗与控诉！
这让人想起黑人的象脚鼓，那战斗者的鼓声。
想起柯勒惠支的版画，那黑色的语言与表情。
呐喊，生命的挣扎。反抗。呼救。
看着鱼，不停地拍击出声音的鱼，我忽然停止了心跳，想到自由。空气。我的生命。生命力与行动的能力！
我难道将在窒息中优雅而驯服地死去，悄无声息？
１０
黑钢琴。在音乐家的卧室里，我曾演奏过它。
黑风琴。在小学教室里，我曾敬畏地抚摸过它。
红色的手风琴。在舰队服役的年代里，我曾拉过它。
然而，我不是一个娴熟的琴师。
我只是痴迷于这黑白键放飞的乐音，低音的庄严、神秘，中音的浑厚，雄劲，高音的亢奋、亮丽，以及被不知所措的手指胡乱按响所造成的交错综合之音声之美――
那多像是多种元素争相碰撞的大海波浪：方向与方向的撞击，力量与力量的交流，紊乱的海洋，自由的元素，色彩的盛宴，印象派大师的画，点彩派画家的笔。
我沉醉于纯粹的音乐之美，忘记了旋律、对位、和声与指法。
即兴的表现，表达，表意。
像是狂草的书法。
像是写又一首现代诗。
然而，这是素韵的，无诗律的，散文化的自由抒情。
是散文诗。某天，你坐在我身边，轻轻说。
你听着我胡乱的演奏，雪白的脸上泛出红晕，眼睛变得美丽而潮润，像春天的森林。
在你喃呢声中，我看到，有一群鸟儿，快乐地掠过了我的发梢，抵达天廷……
１１
我是一座岛。
不，你是一面信号旗。
我是一面旗。
不，你是一座森林。
谁与谁纠缠不清？撒着娇让我一事无成？
你曾这样做过。但现在你有条理地调教着女儿，在我所企羡的挂着绿窗帘的窗户背后。
我是一朵浪花。
不，你是一个海洋。
我是一盏灯。
不，你是整个大地。
回声依旧，时间放着不走样的密纹唱片。
然而，落红已被流水裁出春天的封皮……
陈舰平<风言风语>评析:一组非常成熟的散文诗,语言富有机锋,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力量,于是那些平常的事物总被带到了一个形而上的高度,有着黑色幽默的特质.很容易唤起人们的阅读快感.(翩翩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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