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7 - 燕超散文集《暗香浮动》

那你就错了。在很多时候，她倒更像一个娇小姐，尽管饱读诗
书明理守信，精通琴棋书画，一走近你就露出灿烂笑意，令人
仰慕，惹人爱怜，但偶尔也会耍一耍自己大小姐的脾气的。不

是吗，今天还是暖阳悬空，春意盎然，到了明天可就变了脸色。
趁你不注意，冷不丁的，肆虐的风沙就扑面而来了，洋洋洒洒的，
在天地间毫无遮拦地游荡。天幕，眨眼间就变得阴沉沉的，干
涩清冷的风，卷动着撕扯着粗糙不平的沙土和浮尘，任意招摇
过市。放眼望去，四周灰蒙蒙的，脚下，身上，窗台上，路面上，
树丛间，房檐上，屋脊上，披覆上一层薄薄的灰土色的尘埃，

形成斑驳陆离的或长或短的飘带；这飘带，似乎有形却又无形，
隐隐约约泛着浑浊的光亮，覆压在你的身前身后，缠绕在你的
心头。风沙过处，晴空暗淡，天地沦陷。风沙烟尘持续时间久
了，原本娇艳缤纷的花草，青翠欲滴的柳色，一身轻装的行人，

都被弄得像出土的文物似的，失去了自身的光泽和活力。
风沙漫天黄烟弥漫的景象充斥在春日，时间长了，就让人
有些厌烦了。你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最好能够下一阵子春雨，
洗涤这尘世的阴霾和污浊之气了。于是，天遂人愿，要不了多
久，春日就又变脸了。凉凉的，细细的雨丝就飘然而至了。过
不了多久，雨丝变换成了雨滴，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溅起晶

莹透亮的浪花，崩裂玲珑剔透的珍珠。雨水过处，把大地涂抹
上一层明亮的油酥。春雨下着，步履轻盈，神态从容而安详。
雨雾在慢慢地游荡，四处扩散，把整个生锈的世界，把原本皱
巴巴的万物，浸润着，打磨着，再加上晚间潮气不厌其烦地漂

洗，一切陈旧的事物和影像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了，润泽起来了，
饱满起来了。此时，雨中的春日，洋溢着天真而透明的微笑，
犹如身着朦胧的轻纱，缥缈而灵动，在你身旁飘忽，招摇，撩
拨你的目光，幸福你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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