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7 - 燕超散文集《暗香浮动》

脚下正前方，是几级台阶，一头扎进石头里似的；而右侧，猛
地沉陷下去，是一个长满绿色灌木丛的悬崖。
“没有路了呀？”王君用手拍拍右侧的石壁，说，“怎么

走上悬崖了。”“有路啊，就在石头缝里钻着呢。”房东脸上
洋溢着兴奋的光芒，“跟着走吧。”
真的，前方真的有路。不过，这条路我们平生还是第一看见，
第一次走在上面。
这是一条山间小路，最宽处也就两米多宽，最窄的地方不
足一米，就在悬崖峭壁上曲折向前。一人多高，仿佛一个半圆

形的涵洞，镶嵌在半山山体上。头顶，身体右侧，是凹陷或突
出的石壁；右侧，就是让人胆战心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摔
得粉身碎骨的深渊！
走了百十米，在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我们停了下来。

我们有些犹豫不定了。走在这前不见村，后不见人的陌生
的山间小路，真的让人心虚害怕！
“这小路，恐怕有些年头了。当时的人们，是怎样修建的
呢？”用手抚摸着一片爬满青苔的峭壁，我心生疑问。
“小时候，听村里老年人讲，是一点点开凿出来的。”房
东若有所思，“当时没有用火药，据说是先用柴火烧山体，然

后泼水，石头炸裂开来后，再人工开凿修理。碎石，都直接滚
落山下悬崖了……”
房东动情地讲述着，我们静静地听着。
仿佛，回到了久远的从前：山里人，一代一代，身背肩扛，

运送开山修路的材料；烈火熊熊，人影晃动，锤凿声，口号声，
混合成一团团生生不息的暴烈山风，呼啸而来，穿云过雾，回
荡山谷；碎石滚滚，倾泻如瀑，一条羊肠小道攀岩回环，手臂一样，
顽强地匍匐前行，将深山里的村落护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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