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但我仍没有进去看望诗圣杜甫;在去灾区的路上,我想到了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中的诗句:“床床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诗中的情景,正是现在灾区人民生活的写照。车子驶入江油,著名诗人、沙汀文学院院长雨田先生在门口等我们同行,上了车,我问到青莲山下李白故居的情况,他说,未能幸免,他的雕像损毁严重。因今天要去平武和北川两个重灾区,车子路过青莲却没有停车,三年前,我和雨田及一批诗人曾沾诗仙之灵光,在三江交汇处星夜邀月狂饮,现在却不能去拜谒,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禁猛然想起杜甫《不见》中的诗句:“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何止可哀,亦是无奈!
为了赶时间,我们决定冒险穿越两个已“禁止通行”的隧道,隧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只能听到滴水声,阴森而又恐怖。穿过隧道,进入平武,所见所闻远不是一个“惨”字能了得!在路边,我们向一位老人问路,这位80多岁的老奶奶说:“你们来帮我们,辛苦了,我给你们倒杯水喝”。来自广东的诗人马丁林向老人捐了款,大家又向老人的两个曾孙子捐了书包和学习用品,沿着被大地震撕裂的路面艰难前行,到达响岩镇帐篷小学时,已是中午,我们把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下,都是他们急需的学习用品,有书包,作业本,水彩笔、铅笔和铅笔盒,并留下了姓名、地址和手机号码,一旦需要帮助,立刻有求必应。看见学校对面帐篷上写着临时诊所,我们把随身带的药品集中起来也捐了,我只留下一盒小小的风油精,准备送给我的同样在难中的诗人兄弟雨田。
由平武去北川的公路因山体滑坡被阻断,我们只有折回江油辗转去北川。此时下起了雨,而各种注意塌方和滚石的警示牌越来越多,被砸毁的车辆触目皆是,险桥险路不断,远处近处,有很多因地震形成的堰塞湖让人不寒而栗。作为团长,祁人担心着志愿团成员的安危,他悄悄把存在手机里的所有人的身份证号码发到了北京,让朋友紧急为每人买了一份意外伤害险,我提醒靠窗户的朋友,注意观察前方山体的情况,一路上虽险象环生,但还是毫发无损地到达了北川,城区有特警把守,已不能进入县城。我们到了损失惨重的北川中学,大地震中,有1000多名学生遇难,我们面向遗址,默哀、流泪,不愿久留也不忍离去,两位《成都华商报》的记者,看见我们,便跑过来采访,见他们没戴口罩和手套,我们立刻将备用的物品送上,叮咛他们在一线工作,一定要注意自我保护。雨田说,大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他曾在这里捡了一个学生的本子,上面写有一篇未完成的小说,题目叫《你别走》,可现在这么多的孩子还是集体走了。回去的路上,哀伤压迫着每一个人,午饭没吃,一滴水没喝,谁也没觉得渴和饿;车行至一个上坡段时,余震发生了,山石和泥沙滚滚而下,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冲过去,侥幸躲过一劫,深夜12点,回到住处,我花20元买了一瓶太白老白干,这是出来几天后第一次喝酒,杯响泪落,哽咽无语,从此我们七位诗人,将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2008年5月28日 阵雨
因去汶川的公路仍然不通,绕行马尔康不仅时间长,而且怕影响运送救灾物资的车队通行,志愿团取消了汶川之行,回到了成都。这几天,广东电视台、《中国青年报》、《文学报》、四川及成都的多家媒体纷纷联系要求采访,我们都一一婉言谢绝了,我们想做的很多,我们能做的太少。大家稍稍休息,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稿子,因为欠债多,《文学报》、《文艺报》、《中华读书报》、《中国文化报》、《光明日报》等都纷纷要专版稿件,《人民文学》、《大家》、《诗歌月刊》《东方女性》等刊物也催要大量诗歌和随笔作品,这几天,行程700多公里,大家都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