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吞噬什么；路两面尽是滚落的巨石和泥沙，向我们讲述着地震时地动山摇的恐怖；前面的一座桥断裂了，我们只有绕行，村民说，这条小道是地震发生后人民子弟兵挖出的一条生命线。车子在江边停了下来，一位头发灰白的母亲在雨中声声泣血地呼唤着失踪10余天的儿子，地上的心形烛火竟没有被雨水浇灭。她的儿子叫向东阁，28岁，是一名摄影师，一行6人上山拍婚纱照时，遭遇了大地震，银厂沟附近的九峰山两座山峰合在一起。仰望苍天，老人口念《圣经》，声声令人心碎。祁人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披在了老人身上，我喊了老人一声妈妈，我说我们这些诗人志愿者都是您的孩子，我知道没有用，但我想让老人家产生幻觉，以为是他的儿子在山谷中发出的声音。
车子开动了，我们仍然在祈祷，为死者也为生者。
2008年5月26日 阴
今天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什邡，一个是绵竹，路远，路面垮塌严重，而且有一段很危险又难走的山路。通往什邡的路震前准备大修，还走得了，再经大地震一折腾，路已不是路了。路两旁民房倒塌严重，还看见一座倒塌的寺庙，各位色神仙东倒西歪，自身不保，看来真有天灾人祸，神灵也是爱莫能助。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失去校园的学生，给他们送去学习用品。车到洛水镇，看见有一个简易的帐篷，本想问去洛水小学怎么走，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说她就是镇四小的学生，读六年级，校舍全倒了，办公楼没倒，有17位同学遇难，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我抱起她，让她别怕，告诉她很多人都会关心她和她的同学。小女孩告诉我，她叫唐佳，唐朝的唐，佳是好的意思，同行的朋友向她送上了学习用品，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的奶奶一直向我们鞠躬，她的妈妈拿着别人救济的伊犁牛奶让我们喝，我们含泪接过来又放回了原处。小唐佳的妈妈告诉我，他们的书记是个好人，地震发生时，他只喊了一声“老婆快下楼”，就救别人去了，一口气救了11个人，再想起老婆时，她已被压在了残垣断壁下再也没有站起来。说话间，一位乡干部来了，小唐佳的奶奶说，他也是个好人，救了7个人，他说，换了谁都会去救人。祁人坐着乡干部的摩托车带路，我们要去洛水镇小学悼念死难的师生，路上，祁人说这里的帐篷比较简陋，乡干部告诉他，北川和汶川震情比什邡重，应该先救他们。大灾面前，同为受难之人，朴实的话语让每一个人感动。在洛水镇，我们还碰到了来自台湾的济慈机构，大爱无疆，超越信仰，我们与排着长队等待救济的灾民一起同声唱起《感恩的心》，每一个人都是热泪盈眶，这里孩子相对集中些，稍大些的在做志愿者，小的依然惊魂未定，怯生生地看着我们，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我们送上的学习用品和玩具。
绕山而行，奔向绵竹，所到之处，满目疮痍，路上到处都是塌方，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横在路边，有的半面山坡前移，只有另择它道，正应了那句话，这里原本没有路，只有往前走，不是路也是路。一路上，我们找到了十多位分散在不同地方的失学的孩子，把心中的爱与温暖送给了他们，回到住地，已是深夜，而这一天，5级以上余震发生了两次，小余震300多次，房间墙壁上的一副油画也因地震倾斜了下来，画面上的女人由原来的站姿成了卧姿。
2008年5月27日 小到中雨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杜甫草堂的大门前匆匆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