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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八十年代诗歌


作者:唐晓渡  来源:经济观察报  责编:周占林  日期:06-04-02 18:03:00  点击:



  作为官方刊物,《诗刊》当然会更直接地受制于大气候的变化,以至呈现出基本同步的曲线。对此我也有一比:它就好比是一首半格律体的新诗,必须戴着镣铐跳舞,还得跳出韵味来。这固然无可厚非,但终究有点可悲。好在当时社里人脉挺旺,领导德高望重,同事通情达理,因此就个人而言,多的是为诗工作的平常心,并不特别感到被迫扮演角色的压抑。
  不过,我真正的快乐时光还是在另一个空间。直到今天,我仍会不时回味当年与各路朋友无以计数的彻夜聚谈。那时大家都足够穷,绝大多数情况下,酒是廉价酒,烟是劣质烟,菜是就市菜,最奢侈的是音乐,而更奢侈的是那嘈嘈切切的语流。每一次聚谈都是一次相互砥砺,一次语言的盛宴,一次小小的灵魂节日。还有什么比如此织成的纽带更能体现诗的自由本质,因而更可靠、更值得信赖?它们带来的是不断增进的理解、友爱、自信和对诗的敬畏、感激之情。
  这也往往是我孤灯一盏,漏夜阅读时的心情。那是另一种交谈,其对象大多是所谓“诗歌江湖”上已然成名或正崭露头角的人物的代表性作品。美国文学史家考利有句话,1980年代常被用来指称先锋诗歌,说是“诗人被创新的狗追得连撒尿的时间都没有”,可见一时风气,亦可知阅读的难度。如果要开列一份那些年曾大耗我精气心血的作品名单,会是长长的一串,这里只好略过;我真正想说的是,正是这种出入于锐利的词锋,在沉入黑暗的郁闷和被照亮的喜悦之间转换不定,充满质疑、困惑、盘诘、推敲的阅读和交流,一点点粉碎着我的诗歌成见和制式教育残留的美学桎梏,不断更新着我的视野,锻炼着我的眼光。
  由于成长背景和精神血缘的近似,在整个1980年代我更关注“朦胧诗”。人们说起“朦胧诗”往往把他们当成一伙人,一个派别,其实这个概念刚刚来得及流行开来,作为流派的朦胧诗就已经面临解体了。最初作为“童话诗人”的顾城在风格上和舒婷的忧伤、优雅比较类似,以致他俩曾合出过一本诗集,但1984年前后二人即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差不多同时,原本曾共同倾心过宏大抒情或史诗风格的江河和杨炼也分道扬镳了。这完全符合艺术发展的规律,说到底,个性才是一切。朦胧诗的几个代表人物后来很快被经典化有道理的,这不是因为他们更有名,而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提供了一种不同的写作范式。 
  “幸存者”之静
  “幸存者诗人俱乐部”成立于1988年7月,筹备则要更早些。当时我、杨炼、芒克同住劲松,一次和杨炼聊天,说到应寻求一种诗人间更直接、也更日常化的交流方式,于是一起去找芒克,几番讨论,定下了名称、宗旨、活动方式等,然后以我们三人的名义发起,邀请一批我们认为合适的诗人参加,包括多多、江河、林莽、一平、王家新、海子、西川、骆一禾、黑大春、雪迪、大仙、刑天等,后来又补充邀请了一些,共有十几个吧。
  当然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事实上江河和骆一禾也确实拒绝了。一禾拒绝的理由令我敬重,他来信说他不认为这种结成群体的方式是最好的方式,他倾向更小范围以至一对一的交流。
  俱乐部成立后主要取两种活动方式,一是沙龙聚会,一是办民刊《幸存者》。《幸存者》连同艺术节特辑只来得及出了三期,其中第一期还是油印的。大伏天我和杨炼打着赤膊,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利用“文革”中学到的手艺,使喷枪一个个制作手工封面,忙得那叫不亦乐乎,完了两人的鼻孔里外全是黄漆。
  沙龙聚会前后大概有十余次,每次重点讨论一个人的作品。先是主角朗诵演绎,然后大伙挨个儿发表看法,有时也交锋,总之非常严肃认真。
  只发生过一次不愉快。那天讨论的是海子的长诗《东方金字塔》,不少人都批评他结构有问题。话赶话间,多多和海子都有点意气用事。最后多多说:“反正你这样写不行。”海子反问:“怎么不行?”于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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