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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人生与诗的交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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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祁人 来源:《人民公安》杂志 责编:周占林 日期:05-05-26 17:18:49 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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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时期以来,我国的军旅诗、工业诗、乡土诗的创作非常活跃,而且成就显著。有着丰富资源的警察(或曰公安)题材的小说、报告文学的创作,也是成就斐然,惟独诗歌创作却一直徘徊不前,尚有待着诗人们增补空白。正是在这样的期待中,从警察中便走出来一个0诗人,一个写诗的警察和写警察的诗人,他以警察的眼光关注诗歌,更以诗人的性灵在真实地书写着警察的人生。这就是青年诗人包悦。 A 认识包悦已经多年,知道包悦写诗也好些年了,但我过去并不太了解他的创作状态。作为“警察叔叔”的包悦,现为佛山某经侦副大队长,其精明、果敢的作风,早在十余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就己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作为诗人的包悦,业余写诗十余年,出版过诗集《桃花雪》、《江南雨》等,经常出没于佛山、广州、以至北京地界。认识以来,最令我感动的是,包悦每每将真诚注入生活的细节,把友情默默地写进人生的脚印,使朋友们即便远隔时空,也能看清友谊的珍贵,并且常常想念斯人。 有时我想,人生是神奇而未卜的。包悦有一首诗《预伏》写于几年前,但几年以后,它却似乎在暗示着某种生命的玄机,令朋友们联想到那样的一个场景。 那是新千年夏日的一个午后,张况、包悦和佛山几位诗友,陪我在一处十分幽静、充满墨香的茶楼品茗聊天,身为某派出所副所长的包悦突然接到报告,他们正在追捕的一名命犯刚刚回到佛山,要在一家麦当劳快餐店与人接头。于是,在众人面前刚才还沉默不语的包副所长,一旦进人工作状态,却显得如此利落、果断。他的指挥沉着而有条不紊,在电话里安排属下马上分若干组,到全市所有麦当劳店埋伏布控,准备抓捕罪犯。根据线人的情报,嫌疑犯最有可能出现的一家麦当劳店就在附近,身旁尚无一兵一卒的包悦,决定只身前往。我问,如果嫌疑犯真的出现,你怎么办?他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字:上!我又说,要是他手上有家伙,你又在休假没带枪怎么办?包悦还是简单的一个字:“上!”大家无不担心,都要跟着前去,我也说关键时刻多一份力量,也让我们体验一下做警察的感觉。于是,不由分说,都坐进了车里。我坐在包悦的旁边,眼睛注视着他,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这个认识了几年的小兄弟,今天是如此陌生而又亲切!我知道,从此对包悦将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一个下午,包悦终究没有让我们参加他的战斗,他将车子停在离麦当劳远远的地方,将我们安排进了一个酒馆,嘱咐道:别往麦当劳张望,免得打草惊蛇。最后还笑着说:要是五点钟我还回不来,你们就先喝酒!然而,包悦随意的一句笑话,在朋友们听来却是那么的凝重。我甚至感觉,他离去的背影,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潇洒与凄凉!整整一个下午,朋友们在坐立不安中煎熬,大家设想了种种可能……直到夜幕降临,我接到他的电话,嫌疑犯并没有出现,他回所里部署追捕工作了。朋友们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然而,那个夜晚,朋友们的话语很少,喝的酒却个个超量了——那个下午的那个场景,以及那些画面,至今还时常在我的眼前闪现,它不时地更新着我对于警察与包悦的认识。我想,如果没有那次经历那个场景,包悦在我眼里可能还停留于一般;如果没有对包悦的重新审视,我对“警察”一词的理解,也可能仍然简单与浅陋。因为那场经历,我眼中的包悦变得有了份量;因为那个下午,我理解了警察;也因为包悦警察和诗人的双重身份,我对于警察诗的创作,也有了更多的关注与青睐。 B 我是偶然中翻开他的一本诗集的,当眼睛于一瞬间被这么几行诗句抓住,我对于包悦便有了新的认识和喜欢: “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在人群里警惕盯梢/在民用车里眯目凝视/在马路上若无其事/在公园里俨如恋人/在市场上衣衫不整/在剧院门口文质彬彬/在无星无月的天空下搜索/目/标”。 这是一首题为《预伏》的诗。这本名为《叶落之前我想回家》的诗集,就是包悦的警察诗专著——我之所以强调专著,仅就警察题材而言,在我有限的阅读范围中,是我目前读到的第一本完全描写警察生活与警察人生的诗集。应该说,职业警察包悦在诗的百花园中,执著地培育出了充满个性的警察诗的花朵,这是他默默耕耘后的收获。捧读这些诗作,便隐约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那么一股纯净而浓郁的警察气息。 作为一名警察,包悦说,他的人生大半是在“摸爬打滚”中度过的,而且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只因为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7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包悦出生的时候,他父亲正在越南打美国佬,就给儿子起名包越。这当然是有寓意的。然而家里人去上户口却写成了“包悦”,仿佛注定了包悦多愁善感的性情。上学、早恋、写情书、到写诗,包悦很有些少年维特的快乐日子。1989年自学中文专科毕业,包悦干上了刑警。1993年包悦当上了刑警队长,1995年又有了一个副所长的头衔,这当然是汗水和拼搏换来的:个人三次荣立三等功,被评为佛山市优秀人民警察。当了警察的包悦,学会了将个人的荣辱藏在心底,把人民的安危担在肩头。他再也不是少年维特的形象,外表变得不苟言笑,为人不做表面文章,却敢说真话。经历了无数次与罪犯零距离搏斗,包悦说:“除非我躺下,否则一定不让他遛掉!”他的语言没有一丁点的豪言壮语。 把自己火红的青春、敏捷的身手、纯洁的思想献给“警察”事业,这是包悦同许多警察的共同之处。不同于其他警察的是,包悦还将自己最热爱的诗歌也奉献给了警察。所以,我读包悦的诗,犹如观看一幅鲜活的警察画卷。 如果说职业警察包悦抓罪犯时有着灵敏的嗅觉,那么青年诗人包悦写诗一样有着敏锐的触觉。他的诗既写自我的生活历程,吐露心灵呓语,也描摹社会现实。有着双重身份的包悦,左手持枪,在血淋淋的世界里维护正义;而他右手执着的笔,仍然是一支枪,任感情自然而然地流露笔尖,“不知不觉,成诗,成真话”, 正应了鲁迅先生所说,诗是醒过来的人发出的真声音。 枪与笔,血腥的搏斗和诗美的构筑,就是包悦的两重性,“一左一右/就注定了生存的矛盾”,也就摩擦出诗人的快乐与忧伤、幸福与痛苦,也就丰富了诗人的人生,也就繁衍了一行行的警察诗。 C 包悦的诗歌风格,犹如他的相貌,淳朴而不饰雕琢,冷静而不煽情作秀,于不动声色中,描绘着警察的人生风景与内心世界。他塑造的《巡警》,是“凄风夜雨时候/最经得起考验的人”,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令一些失落的灵魂/胆战心惊”, 因为有了警察,“城市的风景/愈发苍翠”; 这些《刑警的思想》,“用迅雷闪电磨练意志/还没来得及思量家庭与事业/砝码的轻重/刑警已身在异乡/描绘如血的轨迹”。他们历尽艰辛,任“刀霜刻在脊梁上/灰沙撒在脊梁上/人间的苦难压在脊梁上/世纪风把这付饱经磨难的脊梁/风化成一种坚强的象征”。在警察的《生日》里,“每一年的这一天/你都能体会到整天的匆忙/实在无暇记起……过去了就过去了/每一天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你实实在在过着/只要你心情愉悦/管他斗转星移”;包悦在诗中告诉世人,警察相信《眼泪》“换不醒失落的灵魂/……/警察不会用眼泪替代一些凌厉的手段”;而《警察过年》的时候,内心出奇地沉静,眼睛异常地锐利:“过年是一种欢乐的景象/于警察而言/决不会被这种花俏的表面迷蒙//过年了/警察找得到身心忙碌的理由”; 警察当然也有《警察的心事》, 也有《警察的无奈》:“今天不回家/这不是你的意思/有家/谁不想回”?但是,在《江南江北》的《土地》上,警察“挥手/转/身/立/正//全是行为的语言”, 如“天边燃烧的云朵”, 微笑着“用铁手和冷竣的思想/遏止犯罪”。 这一首首诗作,一连串的抒情,使读者的心灵,感受到了这些可爱的警察、这些外表冷酷的人“忙碌的理由/苍老的原因”。包悦的诗,正是为我们传达了一种血与火的警察情愫,是《警察的歌声》和心声,“书写着现代都市/行进的文明——曲”,是一部警察人生与诗的交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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