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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杉:走出无奈和茫然的失眠


作者:易杉  来源:《中国诗歌》  责编:凯华、杨国胜 、写生、感动太行  日期:06-02-13 09:09:53  点击:


走出无奈和茫然的失眠

                                     
 ——感悟杨麟的诗

■易 杉(四川)


春天接纳了飞翔,我接纳了你,

目光的迷乱,安详的花。

接纳了你眼中持久的痛惜,

泪水中的笑。

——《春天接纳了飞翔》

 和详,安静,平稳。我是在这样一种心境中进入杨麟的诗歌。不是失眠后的清晨,而是黑夜之中的凝视,是倾诉,是宽容和庇护。言语恳切、老成,不像我所知道的80年代诗人所普遍具有的粗糙和浮动。然而,当我阅读完诗集《当一切暗下来》时,我被其中许多优秀的言说击中,我被他言说的广阔、复杂和多变所折服,我深深地感觉到在他多思而深邃的目光深处,潜藏着多少生活的无奈和痛疼。

 杨麟的诗取材广泛,各种题材都有所涉及。语言纯熟,别具个性,而且饱含忧伤。读他的诗,你就走进了他的生活:一个多愁善感的青年,他出没于一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他死去活来地爱,缠绵而幽暗地怨。他专注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回忆,铭记;他思索,他在茫茫的黑夜,坚持!他在失眠中退守个人的那一片安宁和清晰,他用智慧和敏锐捕捉诗的灵光。他避开世俗的聒噪,避开散乱而没有规律的风景,“当一切暗下来时”,正是他在诗中复活的时候。是对“有限性的察觉”,不再是“宣泄誓言”,而成了绝望和愤怒的表达。

 达到了抒写的自由。从这点讲,杨麟的写作是真实的。艺术,特别是诗歌,技术的日趋成熟和写作对象的不断复杂化,正在迫使诗写向专业化和私人化发展。汉语诗歌在经历了口号书写,到政治书写,到集体书写,直到今天个人化的内心书写,无论外在的诱惑和压迫是多么的强大,最终的结论是:诗歌的写作必须回到本文中去。只有这样,无论是诗人还是诗歌才有可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展。在诗歌中杨麟确实像一阵风,到处流浪。他看见“幸福的露水和阳光”,他感到“一朵鲜花朝我微笑”。他甚至“逃到蝴蝶的体内”,在时光中,借自己的前生,放浪形骸(《我遗忘了过去》)……呵,他是多么的自由!

 杨麟在后记中写道:失恋,造就了我的诗歌才能。其实,爱情是人间的至情,惊心动魄,波澜壮阔。造就了无数的英雄豪杰,成就了多少文人墨客。爱情远去了,她在诗中醒来:“一些人走了\是我爱的人\一些人留下了\是爱我的人。”(《生命中的无奈》),“这是你发霉的体温\那是我的思念。”(《这是,那是》)他是善于在一定距离上去抚摸美丽的诗人。

 同时,杨麟又是一个追寻事物汁液的诗人。“夜越来越重,压扁了荒野里的灰尘\…冷,更像一些碎石”(《饥饿的人在深夜醒来》),精细,像一把雕刀在仔细地刻画时间留在生命中的冷。在现实的阳台上,诗人看见十片树叶纷纷下降,“每一片都比前一片沉。”,对事物的触摸和怀抱,让语言流淌出诗意的芳香。

“诗人是真正的思想家”。从一九九七年到二00五年,短短的八年时间。杨麟出版了两本诗集,一本散文集,还写出长篇小说,可以称作是高产了。我仍然赞同诗人李小洛的话:(诗歌)创作是一种艰苦的选择。从这点讲,杨麟肯定地在思上付出了超出常人的艰辛。但是一个在精神上走得稳当而持久的人,他是坚强的。他的整个生活都会为内心的参天大树所庇护。这样,他的写作,就正如一盏灯,温暖了自己,同时,也照亮了别人。这种惯性进入诗歌,铸就他的诗歌更多地展示了他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倾诉,但更多的是自言自语式的自省。有些诗甚至表现出自虐式严格,如《把自己交出来》、《我的需要很少》等诗。因此,杨麟的诗歌中具备了质疑的因素。这也是现代诗人普遍面临的当代性问题:立足当代,诗人何为?

 面对惨淡的人生,面对文明被践踏,我们何尝不是文字上的铮铮汉子。然而,在焦虑和责问中,杨麟,他承担了!他无情地解剖了自己人性中的丑恶(如《我遗忘了过去》中的第二节),同时又毫不动摇地深入社会的阴暗。他承担的是正义和良知!这样,也带来他言说的底气十足:“这里需要你足够的耐心,需要\你理解和宽容,有频繁的\交通事故…” (《十堰日记》),“碗里的几块硬币,使这个下午敲出了春天的雷声”(《繁华街市上的盲艺人》)。表达如此从容。痛,从很深的文字中渗出来……

 2002年我在一次车祸中折断了腿骨和手臂,我的痛可以说是铭心刻骨的,触目惊心。然而在文字上面,又有多少人像杨麟那样躲藏在疼痛的地窖里,长时间的浸润和咀嚼呢?他在人生的盘子里尝到了酸甜苦辣。他是过早地跨越自己青春的少数人。

 要评价杨麟的诗是困难的。因为一个优秀的诗人,只有在不断的行进中,他才会被人们理解和接受。当文化的功利带来阅读的浮躁,诗歌走到今天,已经被普遍的冷落。然而,花儿开放,不是为了阳光和天空,而是为了她内心的需要和必然。同样地,诗写者要坚守的依然是内心的纯洁和高尚,是灵魂的自由和骄傲。我们欣喜地看到杨麟在他写作的自在中完成了对自身困扰的挣脱。

 当物质主义击败了多数人的灵魂防线,贪婪泛滥成灾。人类的庇护肯定只能是精神家园的重筑。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作为诗人的杨麟为什么会在失眠的凌晨2点或者6点写下他无奈的诗行。他在追问和拷打词语。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他的孤独和痛苦。这是与生俱来的,是人类生存意识和悲剧意识在诗人内心的警醒。

 诗人杨麟的笔触多数是日常和内心的。“时间\被揣在晾衣绳的裤袋\光芒在森林的尽头模仿飞翔”(《我遗忘了过去》)是生命在飞,青春在飞,是我们无法挽留的此在流逝。“一伸手我就可以抓住快乐”(《假如时间有一道密道可以逆行》)。诗意的栖居是诗学的梦想,在漆黑的夜晚,他走遍大地,而杨麟何尝不是与永恒为伴。那是孤独的灵魂在鹰的翅膀上的颤栗。

 杨麟在诗集的后记中写道:写诗,是为了成就一只鹰的野心。是的,为了爱,为了生存,为了内心的高贵,为了公园的花朵,为了做妓女的友人。在森林的深处,是鹰的翅膀覆盖着他的灵魂和多情的目光。“谁的身体成就了鹰的野心,谁多情的手臂托起了最高的信仰,”而“当第一缕曙光从窗缝照射出来,一张报纸也照亮了时间和阴暗。”我敢说:是诗人的稚真注定了他的多思,而他的思又专注于素朴。日常的碗、刀和蝴蝶都能带给他清晨的喜悦,他听到“翅膀的声音,那缕飞翔,带走了世界的黑。”(《一只乌鸦带走了世界的黑》)。

 大风吹散了我们的空中花园,当城市的浮躁与无奈让我们失眠,当诗歌退回到青春和童年。是“春天接纳了飞翔”,接纳了“持续的痛”。这也绝对是对杨麟“偏爱诗歌中的痛和寂寞”的最好诠释。

 当我合上这本厚厚的诗集,站起身来时。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四川新都,空气中依然游动着灰尘和浊气。作为诗歌和坚持写诗的我们,又从中坚持了什么?!我们所坚持的,又能够支撑多久!?然而,这些头脑中的幻影,又都会在当一切暗下来之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灵魂,依永恒而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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