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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兴华现象” 渐渐红了(三)

--长诗《兴业路,你早》启示录之3

2020-08-02 作者:傅亮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桂兴华政治抒情诗:有高度、有深度、有气度。
3、他的诗:有高度、有深度、有气度
  
  1996年早春三月。又一个午夜零点。异常的静。春雨很细、很柔,滴在屋檐上的声音,加深了夜的感觉。
  在上海思南路一家小旅馆里201室,桂兴华独自一人,来回踱步,四壁粘满了笔力遒劲的诗稿。有时候,春风会钻进微开的窗户,伸来好奇的手,掀起诗稿一角。桂兴华回忆说:“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我可以沿着自己的线路,涉过历史的大海……”
  显然,他开始了又一部长诗的酝酿。如果说桂兴华坚持以哮喘之身,奋力吹响中国当代红色诗歌的“金号角”,那么,他更以拳拳之心,深情书写着源自一代伟人的“创世纪”。
  桂兴华说:“终于被历史选择的毛泽东,是中国的午夜零点,因为他专与漆黑的昨天交战,领着云雾中的曙光一路向前;而邓小平,也是中国的午夜零点,他是新和旧的分手站。他那不断前进的脚步,使明天不再是梦幻!”
  自他的第一部长诗《跨世纪的毛泽点》问世三年来,继首发式、专场朗诵会以后,激光唱片、朗诵盒带,各界好评不断。数不清的读者和听众怀着期待在打听:“桂诗人,你的第二部长诗是不是写邓小平?”有的更直接了当:“你应该写小平了!”尤其是在一次华联商厦的联欢会上,当他登台朗诵《跨世纪的毛泽东》片段以后,台下一片掌声中,传来听众的高呼:“写小平!写小平!”
  这种发自内心的呼吁,表达了对小平的深厚情感。又一场跋涉,在春雨中开启:
  经济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多少年被埋在穷乡僻壤
  社会主义制度的推动
  得依靠生产力健壮的臂膀
  是你,全靠你啊
  第一个顶着漫天的暴风雪
  挖出了这颗种子里的种子
  并把它撒向
  应该开花的所有地方……
  当时,上海著名的“儒商”,后来成为田子坊总策划的吴梅森,听说桂兴华已经动笔写《邓小平之歌》,立即为他租下了思南路旅馆的一间小房间。这里是经过特地挑选、不易受人打扰之处,更是喜爱桂兴华的文化人一种不容他推脱的仗义 。吴梅森扶着桂兴华的那辆沾满灰尘的橘红色自行车说:“你每天从宛南六村踏来踏去上班,太吃力了。”而此刻,小旅馆门外,是霓虹灯的妖艳、快餐厅的拥挤、书报摊的封面林立……他的心境,全部被包围在这座“诗城”里!
  他能否继续写好邓小平,这又是一次挑战!
  桂兴华说:“像对毛泽东一样,我对小平一直怀着深厚的感情。因为没有小平, 就没有我和我们这一代的今天。对小平的感情,我是逐步加深的。触发点在我曾经在那里读书、拥有18户手印、爆发了新时期农村革命的凤阳;在令我几回回惊呆、涌动这么多新潮的深圳;在搬进去是荒凉一片,搬出来还毫无动静,但近年来使我迷路、使我连连昂起头来环视的浦东。”
  因此,不应该对桂兴华创作这两部长诗感到“突然”。这个曾经在小村井台旁深深弯下腰打水的知青,这个将结婚的日子定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纪念日的返城教师,这个以《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前进》为题发表第一首政治抒情诗的诗人,带着从“ 农民身上移植来的粗犷”, 以“最大的能量,抒发再也改变不了的对当代生活的极大热情”。而最能让他激情奔涌的河床,必然是长诗无疑。因为长诗是另一种“大特写”,是他撰稿大特写的继续。
  生前任上海市政协常委的杨展业回忆:“80年代中期,我和桂兴华是同事,在《上海文化艺术报》,他管特稿版,我管新闻版。对于桂兴华我一直在长时间观察。我觉得他有两种特点:一是非常敏锐,这个敏锐是对国家命运的敏锐,而且完全正确。二是坚韧,这么多年坚持写政治抒情诗,现在证明他是很正确的。直到这一次《兴业路》,其实他是在写中国选择的富强之路。他在90年代是很不容易的,我有一句话,我说他孤军作战,确实如此,上海能够找得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吗?当时有些人的信仰产生一些动摇,而桂兴华即使在政治的动荡之中他都不动摇。他就是在歌颂这么一条道路,歌颂这么一个政党,这是作品最大的价值所在。我觉得他在上海很不容易,是很了不起的诗人”!
  桂兴华在思考:怎样把邓小平理论体系诗化?怎样不重复旧的意象?怎样写出“这个”伟人的个性?怎样把“我”摆进去?这个考虑的过程,比他写第一部长诗时更漫长。
  他的答案是:领袖,在每个人心目中的直接印象是不同的,与自己的成长经历、背景及阅历有关;领袖题材在自己笔下越有个性,就越有生命力。党,有“一只长着百万个指头的手”,马雅可夫斯基写得多么精彩!就像列宁在马雅可夫斯基的诗里是那样,毛泽东、邓小平在我的诗里是这样。“我”的声音的新意,来自个人色彩很浓的思考。
  桂兴华自认:“我贫穷,我最大的财富是十年农村送给我的精神矿藏。在四面漏风的小茅草屋里,体会过每天报酬只有8分钱的挣扎。我在低垂的星空下哭得太久,多云转晴的眼睛怎能不争作朝阳的窗口。”他那时发表的诗作,明显回响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的滚滚涛声。记者这个职业,给了他全面、及时拥抱现实的可能,近百篇大特写是“跑”出来的。他从《文学报》《上海文化报》到新华社《开放月刊》,多次去深圳、厦门、珠海及浦东采访。素材越丰富,想象的空间就越广阔。
  为写好这首长诗,1996年隆冬,他来到小平家乡四川广安采访。邓小平的两所母校,他都去参观了。县立高等学堂旧址还在镇政府内,灰砖砌着满墙风霜,青瓦木窗。小平曾经每天赶3里小路,在这两层小楼读完了高小,而且常常中午不吃饭。在小平出生的大床前,他停住了。这是小平父母的木雕床,有围栏和顶棚,上面雕着花。他指着床边墙上挂着的照片问:“为什么小平一生中最初的照片,就是这一张他在16岁时于1921年3月在留法勤工俭学拍下的?他小时候就没拍过照片?”解说员这样回答:“那时候,这里太落后了。” 
  所看、所感、所思、所想,终于凝聚成《邓小平之歌》的鲜明主题:
  “一个九十三岁的老人几度走出了漫漫冰雪,他一生的力量,就是为了温暖中国所有的寒冬,用双手推动了—— 一个贫困而又坚强的民族致富的进程!”
  上海市委宣传部长金炳华、中国作协副主席叶辛、上海作协党组书记罗洛对这部长诗十分关心,上海社科院“邓小平理论研究中心”副主任程伟礼第一个通读了诗稿,并提出中肯的意见。
  “他也曾/把手摇车上的儿子/一次次抬进/简易的洗澡间/手中的热毛巾/就是含泪的父爱/一遍遍擦洗着/失去知觉的剧痛”   
  “他也是一个儿子啊/中国人民的儿子/深深懂得/该怎样/把一部/悲壮而又无悔的家史/继承……”
  有人劝他不要离政治太近,他说不可能不离政治近,哪个人离开过政治,关键什么是政治?你盖床上的被子什么样、吃的菜什么样就是政治,不是空洞口号,每个人离不开政治。
  还有人问:你写政治,你获得什么财富吗?
  桂兴华披露:“《邓小平之歌》三个版,江苏版、上海版、最近的朗诵版,我没有一分钱稿费拿到过。最多的一次是出版社给我几百本书。上海人说我倒贴,我是倒贴,我贴上我的艺术积累,思想积累,生活积累。不是为了赚钱。诗人在市场经济里面,有的知难而退了,我没有退!”
  1996年7月1日,上海东方广播电台首播了在新华社《开放月刊》上连载的《邓小平之歌》,由张培主播,并邀请著名表演艺术家李默然加入。同年10月,上海市委宣传部组织专家论证《邓小平之歌》诗稿。12月20日,上海东方广播电台和江苏文艺出版社在上海广播大厦举行《邓小平之歌》首版首发式。
  1997年1月,上海东方电视台开始策划拍摄电视诗《邓小平之歌》,导演滕俊杰找到桂兴华,与参与拍摄的孙道临、秦怡、曹可凡、袁鸣一起,在七重天大厦加紧策划。然后,奔赴上海人民广场、北京天安门广场。
  乔榛、丁建华在去长城拍摄途中,为了统一对《邓小平之歌》一句诗的理解,连续两次给桂兴华打长途电话。诗是这样写的:“1978年,那不是冬季的冬季”,意在描述十一届三中全会带来的春意,他们在北京听清了解释以后,又把语气的停顿传给作者听。那时,长城上的风非常大,他俩在长城风口上一丝不苟地朗诵,可想而知要战胜多少困难......。
  没想到:《邓小平之歌》在银屏面世,也遇到了困难。直到1996年年底,小平病重,中央电视台开始播放纪录片《邓小平》,东方电视台也开始播放根据桂兴华创作的《邓小平之歌》拍摄的MTV。
  1997年2月19日凌晨,小平逝世。五洲四海,沉浸在深切的怀念之中。东方电视台滚动播放《邓小平之歌》。海内外新闻媒介对这部长诗开始关注。
  3月初,“两会”召开期间,《经济日报》记者采访了全国政协委员、著名表演艺术家秦怡。秦怡满怀深情地对记者说:“小平同志逝世以后,这些天自己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参与朗诵《邓小平之歌》中的一些诗句。诗句充分表达了我对小平的无比怀念——从今天的每一座路标,到新世纪的每一条跑道,哪一刻不在心底轻轻呼叫:小平,您好!小平,您好!小平,您好!”
  “路标”“跑道”,这些对小平最贴切、形象的颂扬,由政治抒情诗的代表性诗人桂兴华及时在作品中提出,第一时间成为纪念一代伟人的“国家作品”!
  北京,文化部、艺术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加紧筹备一场献给小平的题为“在大海中永生”的音乐朗诵会。主办者看了报道,立即找到秦怡,以及其他朗诵者孙道临、曹可凡、袁鸣、乔榛、丁建华和桂兴华。其间,《工人日报》正好发表了对桂兴华的专访,他随即把《邓小平之歌》传真给了主办者。文学统筹、时任新华社总编辑助理何平立即拍板:这个节目定了!因为他对上海《开放月刊》连载的这部长诗,早已了解。
  在各地进京演出的节目中,《邓小平之歌》作为选定的7个节目中唯一的一首诗歌作品,进京了!这是上海的荣幸。
  在北京音乐厅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上海的艺术家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小平的无尽缅怀,曹可凡还特意介绍了东方电视台是怎么组织这些演员拍摄这部电视诗的。
  新闻发布会送给记者的礼品是:一张节目单、两张入场券和一本桂兴华带去的《邓小平之歌》。
  由于演出的时间有限,孙道临又和桂兴华一起,对长诗的部分章节进行了浓缩,他还对朗诵的语气、语调的处理,提出了许多建议。这也为1997年6月9日中国唱片公司上海分公司灌制推出配乐朗诵诗《邓小平之歌》音像制品打好了基础。连排时,配乐原来是《在希望的田野上》,但审查者感到与长诗的力度不太协调,彩排时临时换上了雄浑的《长江之歌》,大家连连叫好。
  北京的4月8日,气候比上海还要温暖。夜风中,多少观众在北京音乐厅门外等候着退票,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赵忠祥主持了这场座无虚席的演出。他对《邓小平之歌》也比较熟悉,曾经朗诵过其中的一个片断。整场演出,高潮迭出。当上海的演员朗诵到小平在南昌拖拉机厂那段艰难的生活时,细心的桂兴华看到小平的女儿邓琳不断地擦着眼泪。
  演出结束后,胡锦涛、曾庆红等中央领导在贵宾室会见了全体编创演职人员。
  胡锦涛说:“看了同志们的演出,很受感动,也很受教育。大家用音乐朗诵这种最朴素的艺术形式,表达了亿万人民的共同心声,歌颂了人民领袖和一代伟人邓小平的丰功伟绩和高尚品格,表达了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对邓小平同志的衷心爱戴和深切怀念之情!”
  中央领导和上海的七位同志一一握手,桂兴华随即把《邓小平之歌》送到了他们手上。胡锦涛接过书,马上问身边的毛毛等:“你们有了吗?”毛毛答:“我们已有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节目摄制组拍下了这些镜头,随后就向全国播放了。
  邓楠代表小平同志的家属,对大家表示感谢。桂兴华请邓楠、邓琳、邓榕(即毛毛)在演出说明书上签名,他们连声说“谢谢”,并十分亲热地分别与桂兴华合影留念。
  上海市委宣传部在金炳华的安排下,派了三位同志进京观看了这场演出,并精心组织了6月18日“永久的怀念”专场演出。许多著名的影视、话剧演员和节目主持人,如孙道临、秦怡、李默然、李仁堂、焦晃、乔榛、丁建华、奚美娟、赵静、赵屹鸥、娄际成、王洪生、张名煜、冯淳超、曹可凡、袁鸣以及外地群众都深情朗诵了这部长诗,最远的一次大型专场,到了哈尔滨北方剧场。1998年12月,《于无声处》剧组在外滩也表演了《邓小平之歌》:
  创造特定时期特定效率的
  就是你
  手中的这把小型锉刀
  与这件蓝纱卡工装
  一个65岁的老人
  当年在法国勤工俭学的钳工
  将庞大的国家机器
  放在了
  特有的钳子里、扳手上......
  《邓小平之歌》,抒发了红色诗人对一代伟人与时俱进的赞叹。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意义如同1935年的遵义会议,当前世界经济的格局与世界杯足球赛的实况……这些联想都是桂兴华写作时对细节的反复筛选,思考后再整合。第一步是寻着无数能引出诗的史实。这种寻找,比报告文学作家似乎有别一样的苦。苦就苦在好比在挖掘一口口能打到清水的井。一旦哲理思考把史实调动起来,他的眼前就一亮、一亮的。或豪放激越,或悲壮如泣,或欢快,在视觉和听觉上都不使人疲倦。在每个历史时期,都充分喷涌激情,以形成一个又一个小高潮。
  当大型纪录片《邓小平》播放时,不少读者发现有些解说与他的诗句有惊人相似之处!他和这部纪录片的编导没有任何沟通,但他们构思的切入点,都引起了社会共鸣。
  正如上海作协党组书记王伟说的:“桂兴华将艺术激情和政治激情,非常好的融合在一起。他的创作底色是红色。他的书,封面主色调都是红色。我们上海的诗需要浅吟低唱,也需要黄钟大吕。最能够表现政治题材的,最能够直指人心的,应该说是诗歌,诗歌是所有文学艺术样式当中最适宜直接作用于人心的。在这方面,桂兴华已经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时事评论员何振华评论:极左年代千篇一律的“我们”,改革开放之后张扬个性的“我”,直到当下充斥于市的到处无病呻吟,一如满大街到处可见的瓦罐汤那样的“无我”。当今诗坛,桂兴华现象本身,即是艺术性感染力皆有的通感。
  女评论家章闻哲说:“桂兴华的清新、明朗、激情、健康等气质委实让我眼前一亮,其阳光、刚健、朝气与欢畅的旋律,似乎一下就使当下诗坛的萎靡与困顿现了形。我认为,一个时代如果没有这种刚健、阳光的正面抒情,那么留给后人的势必将是对这个时代偏面的误解和错误的历史观。”
  女诗人张烨说:可以说他的诗歌在全国都是没有这样写法的,我们上海诗人就出了一个桂兴华。他的诗中看不出他的年龄,青春气息铺面而来,很接地气。他说的“春风一步过江”还有“一肩挑来入海口”,很有气魄,政治抒情诗非常吻合他的个性,吻合他的诗风。 他的诗从宏观的开篇,到微观的把握、传递、聚焦,都做得非常到位。一个政治诗人写得好的话,一定有艺术的表达,艺术上面也是可圈可点的,他富有美感,而且语言也非常有力度,“我注册一条诗的黄浦江”等等,而且细节把握得很好。富有现代感,很形象,“森林般的楼群笔直的腰板”,很有画面感。 “让我的收支马上进入最远的又最近的商圈”,很现代的,很富有诗意。比如说“人的一生就是为了获得一片实实在在的瓦”,在这种很有张力的语言当中,让我们学到很多。。 
  上海作协创联室主任杨斌华认为:桂兴华创作有三大特点——精心架构、精湛聚焦、精细雕琢,正是对“精”的坚守,让他的诗作避免了雷同化,具有极高的辨识度,其艺术手法和创作形式都值得深度研究。
  上海社科院研究员孙琴安提出:画是看的艺术,音乐是听的艺术,而诗歌则是“可看又可听”的艺术,桂兴华这些年的创作不仅创造了一大批读者,也创造了一大批听众,在视觉与听觉的结合上也可被视为“领跑者”。
  为了在2004年上海新版的《邓小平之歌》再添加《怀念》一章,桂兴华在8年以后又去了距重庆一百多公里的广安。“广安”一名,源出于北宋开宝二年西川转运使刘仁燧奏表中的“广土安辑”,其用意是“使辽远险僻纷扰的地方安定下来”。
  桂兴华和东视编导,又特地到北京大学寻访了《小平,您好》标语的书写者。
  1984年国庆游行,北京大学生物系的学生在天安门前,打出了一条举世瞩目的自制的横幅“小平您好!”其中三位当事人:一位是当年的细胞遗传专业班班长张志,天津人,现在一家民营企业当老板,从事体外诊断试剂;一位是当年的班主任李宝屏,已调进北大出版社当编辑;一位是制作横幅的那个宿舍里的同学王新力,内蒙古包头人,还在读博士,准备再攻博士后。据了解,全班当时有20个同学,那个执笔写“小平您好”的同学叫常生。
  据他们回忆:建国35周年国庆游行训练时,领导指示,群众队伍的方阵气氛可以活泼一些。10月1日前的那个下午,同学们在议论:能不能更好地写出一句口号?大学生们大多出身于普通家庭,如果没有小平决策的高考制度改革,都进不了北大,大家要表达对小平深深的谢意。大家认为:不能用“万岁”这个词了;用“邓主席”、“邓主任”的称呼,感觉上也不对;用“小平”的称呼,特别顺口、亲切。于是,大家一致决定:打出“小平您好”的横幅!
  今天再重温这句曾经贴在床单上的口号,怎能不心潮起伏?它体现了群众与领袖之间的亲情。桂兴华敏锐地感到采访的内容很有价值,当天晚上就向东方广播电台新闻部主任徐威作了汇报。凌晨近5点,他住地的电话响了,那是早新闻的值班编辑从上海打来的长途电话,及时记录下了他的最新报道。
  为了使《邓小平之歌》成为精品,桂兴华不断修改、提升意境。他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1997年在北京音乐厅演出前,时任文化部副部长的李源潮来审查节目,结束时就对一个词与他探讨。长诗中有一句回忆往昔的句子:“那年月唯一的堆积是空洞的理论”,李部长提出“理论”这个词能不能改一下?桂兴华思考后,当场立即就改成“谬论”,马上得到认可。
  动态化的修改,真的成了桂兴华的创作常态。
  就像这次《兴业路》,上海人民出版社责任编辑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不改了?最后定稿了?”于是,在桂兴华的新作中,我们看到他集中写了“邓小平小道”: 
  真理,有时候
  并没有预定的座位
  甚至不能进入
  你想发声的会场
  真理,有时候
  如孤独的马灯
  崎岖的夜色
  想吞没你微弱的光芒
  真理,往往属于逆境
  没有远大的志向
  没有坚强的意志
  就不可能
  千百次独步在这条小路上!……
  回想2004年5月28日,《邓小平之歌》重新加工,国画大师程十发题写名,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再版,新添了一章《怀念》,被中宣部选定为全国重点出版书籍。首发式由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主办,在陆家嘴中央绿地举行,桂兴华将小旅馆里贴在墙上的那张像打开的报纸的手稿,捐赠给了广安的邓小平纪念馆。   
  2006年,中国作协、《文汇报》等在北京研讨桂兴华的政治抒情诗,贺敬之作了发言,他的发言稿被中国现代文学馆当场收藏。2008年12月10日,《邓小平之歌》由上海市文联组队又进京,秦怡、赵屹鸥、张培、陈少泽等艺术家参加朗诵,李长春、刘云山等党和国家领导同志接见了演职人员,与桂兴华聊起了家常。
  2012年2月17日,为纪念小平南巡20周年,“中国当代政治抒情诗高峰论坛”在塘桥举行,秦怡、张炯、朱先树、李小雨、黄亚洲、孙琴安等专家出席。当晚的朗诵会上,许多草根演员表演了《邓小平之歌》。2014年10月6日,上海文化广场《又一春: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朗诵音乐会》,再一次演出了《邓小平之歌》,上海电视台现场转播。2017年,《邓小平之歌·朗诵版》出版发行。
  当然,红色诗人的大思路和大动作,也会遭遇阻力。
  当年,《跨世纪的毛泽东》、《邓小平之歌》,这两部出自上海诗人的振聋发聩之作,竟然都不是在上海初版。有人说:这是因为江苏文艺出版社吴社长有眼光、推荐人王慧骐效率高,两个月就成功问世。而实际上是因为桂兴华“敢为人先”,敢于“碰”伟人题材,让那种“不敢冒风险”的观念感到不适。他曾经想起了诗人公刘剖析大上海的深刻的诗句:“你这么紧张,又这么逍遥;你这么庞大,又这么狭小……”他坦言:“有些难题并不难。一个诗人的精力,被诗以外的实际操作过程消耗得实在太多、太多”。  
  也许,写政治抒情诗的诗人,必须有政治家的眼光和社会活动家的能力。
  1997年6月,上海电视台邀请赴北京朗诵《邓小平之歌》的原班演员参加“永久的怀念”专场演出,陈至立、金炳华出席。开幕前,金部长意味深长地对桂兴华说:“你以后的诗要在上海出版啊!”他应了一声:“我也想在上海出啊”。
  据统计:桂兴华的政治抒情诗集1999年以后出版的,上海人民出版社有11本,上海文艺出版社有1本,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有1本。
  他是一个“干就干好,决不罢休”的人,激情在上海发挥出最大的优势。正如桂兴华所言:“新时代诗人的形象,应该是活跃的,能从容面对社会各方面,纵情驾驭。诗人改变自己地位的行动,就要自觉地从小事做起。”
  桂兴华的实践,用生命观照国运、用目光观照时代、用真挚观照真理,完成着精神与灵魂的历练。这样,就具备当代中国政治抒情诗人的要件。
  当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北京庆丰包子铺月坛店,与百姓一起就餐,“动态进行时”的红色诗人,2015年5月,就去那里进行了实地采访。在习总书记当时坐过的位置上,一位大庆工人高兴地说:“关键是我们,现在能吃到好的包子了!”引来满堂笑声,也立即使桂兴华有了触动,一段暖心的灵感之作,出现在《兴业路》里,而且他已上台朗诵过多次:
  你总在迈开脚步啊
  也给自己
  排在店堂的队尾等候开票
  留出了时间
   
  你的前面
  是我的邻居大妈
  你的后面
  又是我的孩子同学
  那块窑洞的布门帘
  掀动着红红的延安
  顾客们认出了实实在在的你
  就用天南海北的手机
  拍照、留念
   
  这是一位以人民为上的领袖
  一顿自费21元的午饭
  二两猪肉大葱包
  一碗炒肝
  配料与万兴居的京味相伴……
  
  今年六月中旬,桂兴华又到浙江安吉余村深入采访六天,体会“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理论的深刻含义,让自己新作中的诗句,进一步诠释习近平总书记的发展理念:
  
  自身的优势最有价值
  当初,正由于
  由于你的支持
  才关停了那些开采
  青山才能一年年亭亭玉立
  当初,正由于
  由于你的支持
  才关停了那些盲目
  绿水才能一天天诗意盎然!
  
  谁能想到
  灰蒙蒙的矿窑
  竟然是她们的籍贯
  柔美的基地
  差一点被粗犷的模式驱散!
  那些年
  村村点火、户户冒烟
  被废渣、粉尘遮盖的
  是一时的狂欢
  摘掉“贫困”的帽子以后
  贫困还是依然
  诗意,洋溢在他的字里行间:
  只有在今天
  才以最小的成本
  怒放出最踏实、最长久的鲜艳
  这鲜艳
  就藏在看得见与理不清的
  诗意之间!
  
  只有在今天
  她们穿上自然而然的浪漫
  又让浪漫引来
  争先恐后的追赶
  系着相同命运的她们啊
  微微醉成了
  阳光下的金
  月光下的银
  转型发展的样板……
  桂兴华的政治抒情诗历来关注重大政治、历史事件。让我们来看看著名人士对桂兴华的评价,就可以知道他怎么“不辱使命”的!
  原中宣部副部长、中国作协名誉副主席贺敬之说:“新时期以来,桂兴华同志以及其他同志在政治抒情诗创作上取得的新开拓、新成就和新经验,一直是我倍觉珍贵并努力学习的。”原文化部部长高占祥说:“桂兴华的一系列作品,是对郭小川、贺敬之风格的一种发展。桂兴华的政治抒情诗正在不断前进。中国诗坛很需要这样的诗人、这样的诗。”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院院长谢冕说:“桂兴华的诗是跨世纪的歌唱。他的激情非常饱满。我向桂兴华表示敬意。他在政治抒情诗方面成绩是巨大的。他始终很坚定地写大主题的诗,非常可贵。在构思、意象、语言上,桂兴华也是一个成熟的诗人。”
  总之, 桂兴华的红色作品在问世时,释放出了无数的正能量, “立体化”、“多层次”出现在当代社会的公共文化空间。这样,也符合上海的城市精神。     (待续)
  
  


1996年12月,东方电视台开始拍摄MTV《邓小平之歌》


1997年4月8日,在北京音乐厅朗诵《邓小平之歌》


1996年2月,在小平家乡采风


1997年2月19日,小平去世,桂兴华追思


2008年12月,《邓小平之歌》再次进京朗诵


2008年新版《邓小平之歌》,朗诵家签名留念


1997年12月,上海作协举行桂兴华政治抒情诗研讨会


2006年6月,中国作协,上海作协,文汇报在北京举行桂兴华政治抒情诗研讨会


2012年2月,桂兴华在塘桥策划“中国当代政治抒情诗高峰论坛”


2018年2月,上海作协再次举行桂兴华政治抒情诗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