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

写了三十多年的诗
很惭愧  这是第一次给您
写诗  抑或应验了
母亲与女儿永远是一场战争
歪理正言  给您写诗真的
好难  原先是缘于
怨  现在是缘于
爱 
 
再不写  怕是
我将后悔终身  因为
我突然觉得与您相处的时光
太短  太短
这首诗会将  我们
在一起的日子  拉得
很长  很长
诗是美好祈愿
我定会  心想事成
 
母亲手里拿着  是上帝吃了一口
的苹果  光华笼罩您
又让您有所缺憾  我知道
我出生时的女儿身  未遂您愿
五千年传统桎梏  您把目光
倾洒  后来者居上的弟弟周身
我狭小的心灵  种下了
灰姑娘的梦  看不见玫瑰 
却一心向往  拥有
属于我的水晶鞋
 
直到  我成为了母亲
甚至  成为了母亲的母亲
我才明白上帝咬了你的苹果
是对我的成全  人生的历练
我感激生命让我  拥有您
让我成为您的女儿  是我的
福址和幸运
 
我把您称作我的佛
天天以心叩拜  救赎我
昔日的不恭与疏离
就在刚才  您还絮絮叨叨
念起妊娠我时的种种反应
羊羔跪乳  而我却如此
漫长的释怀
 
今天是您的节日  一位
八十岁的母亲收到女儿
为您写的第一首诗的礼物
今后  您会收到更多更多
不为恕罪  只想与您
长  相  厮  守 
 
母亲——
我  爱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