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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参会半日记

2020-07-28 作者:甘建华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诗人甘建华作品。


湖南省诗歌学会会长梁尔源(前排左五)与衡阳诗人留影
 

  7月26日,星期天,烈日高照,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冒着炎热酷暑,乘中午12时G6030高铁去长沙,到蓉园宾馆参加湖南省诗歌学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5年前的成立大会也是在这儿开的——逝者如斯夫,徒呼奈何!

  进门时遇到第一个人是罗鹿鸣兄,陈琼博士在大堂等候我,中午他们在一起餐叙。转身碰到诗人刘年,他说现在张家界学院教书。郴州杨戈平、彭路嘉、张振萍等人过来,热情地与我打招呼。

  早些日子,在远人(胡辉)微信中,见军旅诗人刘起伦病了瘦了,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寒喧时祝福这位好人早日康复。

  与《芙蓉》主编陈新文商谈《茅洞桥记》编辑出版事宜,说是刚从湖南文艺出版社那边脱身,争取明年出版这本书,而且一定要保证高质量、高水准。我将合影发给北京王一彪兄,他很快回复问好,真诚感谢新文兄对我们家乡的关爱。

  梁尔源先生神采奕奕地走过来,与这样的仁德君子合影留念,真是开心极了。去年冬天,在北京参加河北女诗人胡茗茗新作《爆破音》分享会,他居然亲自跑到台侧,为我打来一杯茶水,又续一杯茶水,让同坐的诗人们也感动不已。湖南文学界最受尊敬的中间代名流龚旭东是最后才来的,我俩与常德诗僧向未拍了一张合影。本来应是龚兄站中间的,他却坚持让和尚站中间,其人谦逊低调一向如此。

  又见到游和平、余艳、易清华、王涘海、汤红辉、胡建文、谭克修、谭清红、唐益红、刘晓平、蒋三立、龙红年、雪马,还有省诗歌学会刘卫、刘羊、马迟迟、何青峻、龙合辉等新朋旧友。曾获诺奖的“非洲莎士比亚”沃莱·索因卡说过:“诗人在哪里都是特殊的,诗人兴会有种特别的气氛。”

  终于见到日夜渴念为我写过诗评的刘长华教授,真是年轻、帅气、儒雅、阳光。他看上去还是一个文学博士,其实早已是湖南师大文学院博导,出生于1978年夏天,可能是全省目前最年轻的文学博导。为我写过诗评的才女佘晔,湘潭大学文学硕士,现在是《湘江文艺》编辑部副主任,1988年出生,更加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可叹我们这些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真的是老了老了!

  参会人员来自省直和14个市州,接近200人的规模。有人说湖南写新诗的有3000人,又有人说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但说现在是湖南诗歌的鼎盛时期,则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著名诗歌评论家孙绍振说:“没有一个时代,诗的产量(或者说新诗的 GDP)加上新诗的理论研究,达到这样天花乱坠的程度。相对于诗歌在西方世界、西方大学里备受冷落的状况,中国新诗人的数量完全可以说是世界第一。”

  会议选举梁尔源连任会长,罗鹿鸣由上届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改任执行会长。新一届18个副会长,依然有陈群洲、陈新文、刘起伦三个衡阳人。罗鹿鸣说明省作协规定,一个人不能同时担任两个学会的会长、副会长,这是特意说给我等听的。148个理事衡阳本籍8人:甘建华、李志高、李镇东、陈群洲、萧勇、罗诗斌、独孤长沙、聂泓。

  下午3:45,全体合影后,我趁机与北京来的叶延滨先生寒喧了几句。以前见面都没有留影,今天一说,他赶紧拉住我,让旁边的人拍了一张,虽然效果不很理想,但也难得而珍贵了。他讲话不用稿子,随口道来,非常有亲和力。他说这是疫情过后,第一次参加没戴口罩的会议,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又说在北京开会没见过这样齐整的会场,常常是场内寥寥几个新人听讲,场外成群的老人们聊天,感叹“湖南人就是湖南人”。因为他是大陆第一个写洛夫先生的著名诗人,散文《漓江秋月夜》最先见于《求是》杂志1988年第12期,所以我作为《洛夫纪念文集》主编对他非常有好感,衡阳诗人都对他有特别的好感。

  会议对省内三位创作与编辑工作卓有成效的老诗人、老编辑家,分别颁发了“诗歌创作终身成就奖”。省作协老主席未央先生年届九旬无法到会。我当年从青海转入湖南的省作协会员资料,青海省作协主席朱奇直接寄给他,他却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后来我到东风二村找到他,他与朱奇先生通话确认后,马上给我补办了湖南省作协会员证。谭仲池先生去了贵州,只有《散文诗》杂志创办人邹岳汉莅临现场。邹老先生今年83岁,看上去精神矍铄,穿着索利,头发一丝不乱,走路颇有风度。但愿我们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能有如此好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

  参加会议的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著名作曲家肖雅瑜先生,今天被聘任为省诗歌学会名誉会长。因为他有才,据说连前总理温家宝都知道他的《向着太阳走》;因为他有德,在位任职时爱护、扶持文化人,所以散会后,我和萧勇上前与他合影留念。他说中午刚从衡阳赶回来,赞叹“衡阳是个好地方”。

  晚餐本来会议安排在蓉园宾馆吃自助餐,但“法律诗人”胡勇平坚请我们到梦泽园冰火楼吃大餐,座中有刘克邦、陈群洲、杨戈平、黄峥荣、唐益红、叶菊如、萧勇、李镇东、刘阳、刘慧等十几人。众人大快朵颐间,我和陈琼、罗诗斌吃到6:40,赶紧告退,乘G69高铁回衡阳。

  与罗诗斌一边聊天,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沉沉夜幕,晏殊《浣溪沙》缓缓地涌上心头。此词写得极尽跌宕之致,表现了北宋文人优越闲适的生活,却又流露出寂寞怅惘的心绪,尤其结句“酒醒人散得愁多”散发出一种富贵闲愁。而中国当代绝大多数诗人,正处于西川所说“如何活命”的境地:既不可能靠写诗活命,也不可能靠朗诵来捞外快,更不可能得到天上掉馅饼式的写作基金。张执浩《天马之行》劈头即说:“但凡有任何别的出路和可能性,谁愿意做一个当代诗人呢?如果说,在古代中国成为一位诗人是教育和造化的结果,那么,在当代做一位诗人则是一种自我选择,而且是‘非如此不可’的选择。”当此庚子年海内多事之秋,我仿佛看到了许多诗人命定的前途,他们是否会像西川所说:“如果你始终在写诗,你就是一个英雄,你就将流芳百世,你就将赢得历史的尊敬。”

  到家打开手机,看到芒果TV报道今天的会议新闻,一个多小时播放量即为8724.8万次。其实这不过是一次省内诗歌文事,大约也只有我们湖南人才能如此夺人眼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