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谋：《写给你》（外一首）

你是我远方虚拟的情人
这封情书写给你，从浪漫海岸
从温德姆酒店1061房写起，落地窗外
整个玻璃门为你圈住的那片海
我不能用蓝来形容，它比蓝更深邃
只能用心用目光把它勾画出
你深情注视我时的样子
即将融化的感觉不是崩溃
而是幸福，是海水没顶时的重生。
 
近海远海颜色深浅不一
有船只在玻璃般的海面上航行
玻璃易碎，海却永远是整体的。
会呼吸的石头，把上岸的海水
呼吸成浪花，它们是海上的花神
我在想，后悔自己不是编花环的好手
不能编一只浪花花环挂在你脖子上。
 
从落地玻璃窗外向东看过去
半臂海湾像要抱住些什么？
但我不能拥抱你，你只是我虚拟的情人
白沙滩上有对情侣在看海
我把整个脸贴近玻璃门看他们
两个人的幸福很小
却被整个大海偷窥。
 
凌晨过后我还不能入睡
海涛声贴着耳边起伏
是诉说，也是喧嚣
我从小习惯了海涛声
像习惯祖母的唠叨
海风的耳语。
 
渔火此刻冒出了想法
海面漆黑一片，小小的渔火
“是只白色鸟，它悄悄啄破夜的外壳
透出光，白白的一簇光”
“一朵渔火真的很小
只有吹口气的力量
但它把夜色吹白了。”
 
抄下这些被时光洗白的诗句
我想说，如果你是渔火
我是夜，你会把我啄破吗？
 
入住温德姆酒店第三夜
凌晨三点多，大风呼啸而过
阳台落地玻璃门在摇晃
海的浪涛声击打着海岸
此时，热带风暴“百里嘉”
正在过境。这个命名“百里嘉”的台风
赶在超级强台风“山竹”之前
大海被这两个家伙一次次撕破
一次次粘合。爱情不需要卷入风暴
我只在乎温德姆酒店房间
一只台灯的光，把虚拟的你
和现实的我，合在一本枕边书里面。
 
 
2018．9．18  初稿
 
 
 
五点三公里浪漫
 
只给你五点三公里
除却不明朗的夜，和对岸灯火
五点三公里足够你用一生
去追求一个人，或写一首诗
足够你花光积蓄，去换取
一只贝壳盛满的爱情。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不是长度，也不是量词
它的外延是无限，它的内在
可容下大海。却装不下
你的贪婪，如果爱
就把深海爱成巅峰。
 
五点三公里浪漫海岸
是你一生爱过的总和。
五点三公里沙滩
埋下过多少有情人的脚印
情话忽略不计。
 
多一寸也不给，只给你
五点三公里，包括五点三公里阳光。
爱一个人，就爱这道海岸吧
以毫米为单位，一直爱下去。
 
 
 
2018．9．16
飓风“山竹”擦肩而过之夜